“我来开。”一旁的盛满熄了火,走到驾驶位,把多安牵到副驾驶,唇边一直含着笑意。
多安一路看,一路猜测,李洁还做了什么。
上山的路两边都插满了气球,一颗颗粉色的大气泡里还有更小的蓝色小气泡,顺着山路一直蜿蜒。
银色的迈巴赫停在半山腰,安全带被人解开,多安神情恍惚地下车,见盛满手里提着一只不知是从哪里拿来的红色灯笼。
灯笼火光摇晃,照近了刚好可以看清人脸,多安看见盛满笑意盈盈,一点惊讶都没有。
他知道?他难道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才没有惊讶?
还是…他知道,而这一切都是他准备的?他才是收到惊喜的那个人?!
空气里花香浓郁,多安以为是自己身上的,下了车才现,地上竟然铺满了玫瑰花瓣!
而盛满,在花香里冲他伸手,掌心朝上,笑地妖孽,俊美无边,他说,“宝宝,我们回家。”
一路的芬芳,林间带起的晚风吹拂起树叶沙沙细响,更吹动着热气球在半空中摇荡。
一支两支五支十支…数了这支忘了那支,它们像巨大的水母,漂浮在墨色的深海里,柔弱而美丽,如梦似幻。
多安想问,这是你准备的?
可是看见盛满轻车熟路,又觉得自己傻气,原来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被捧在掌心里珍之重之的还是他。
顺着花瓣便是回家的路,屋内灯火通明,有两个黑影听见脚步声,嗖地一声窜出庭院。
多安寻声望去,正是他的哈大和哈二,再一看它们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哈大哈二今天原来是花童的角色,两狗被穿上了衣服,清一色的西装,脖子上带系了条领带,两狗的背上都背着一只小包。
盛满乖乖摸了它们的狗头,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两份零食放在狗碗里,从它们的小包里取出了两个鲜花手环。
是蓝宝石玫瑰,盛满将它套在多安的左手上,柔嫩的花瓣拂过银色的戒面。
“是知知吗?”多安有点想哭,如梦似幻地场景让他不敢大声,他低头给盛满戴上另外一只手环,“这个叛徒。”
理智回归,李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知道的只有张知知,所以盛满的称呼是对,好兄弟转眼间把他给卖了。
但是…他不介意,他很开心。
“嗯,”额头相抵,盛满笑得无比轻狂,“知知是个好同志。”
再往里,入户门上挂着一个永生花编织的门牌,爱心形状,蓝底金字,金色的玫瑰凑成了两人的名字,中间连着一颗心。
多安轻轻抚上,嗯,真好,这是属于他们的家。
从入户开始,遍地的玫瑰上放着两排精油红烛,红烛摇曳摇曳,一直通往弧形的楼梯。
盛满自己脱了鞋,蹲身给多安也脱了鞋袜,白嫩的赤足白净而纤细,握在掌心里害羞地缩着,脚趾都蜷缩起来。
他便不再逗弄,任由着赤足踩在玫瑰上,极致的暖玉白与极致的红艳形成对比,刺激着神经。
好看,真的是光一双脚便妩媚诱人,盛满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恋足癖,原来他也是喜欢的,只要是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是美好的。
顺着铺满玫瑰的大理石一路上到三楼,双开的实木大门大开着,屋内是更明艳的红。
从地上铺满的玫瑰,到偶尔有面白墙的鲜花墙饰,再到飘在天花板上的红色气球,目光所及,都是一片喜庆。
盛满拉着人来到书房,书房的书桌上摆着一方笔墨纸砚,说是纸,其实是两轴红底洒金的卷轴。
多安疑惑地看了看,笔架上挂着两支细狼毫,砚台里有已经磨好的乌墨。
“来,”盛满带着多安来到红木书桌前,“签个卖身契。”
“哈?”多安手被握住,他不会抓毛笔,盛满耐心地纠正着他的握姿,手把手地一字一落,工工整整。
横平竖直,弯提收勾,盛满每一字都写得十分用心,多安握笔的手渗出了细汗,跟着念出声,“我盛满与爱人多安从此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盛满收笔,示意多安将毛笔搁下,把写好的卷轴放到一边风干,再铺好另外一轴,“别急着卖身,这轴才是你的。”
“这是婚书,咱们华国的古人结婚前都会亲自来写,以前没有结婚证,它便是,浪漫吗?”
盛满再次握住多安的手,他站在多安身后,前胸贴着多安的后背,手臂贴着手臂,体温复着体温,是个从后拥抱的霸占。
“嗯,我们一个人一轴,等到了七老八十,我们都老了,它还是清清楚楚地,是不是?”多安感觉盛满轻轻咬了他的耳垂,盛满似乎很喜欢咬他的小圆耳朵,也不疼,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