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心情复杂,本想问问她为什么孤身蹲在这里,也懒得问了,离开。
再回身,看到凌枝正要撩帘进帐的背影。
“等等。”
凌枝回头,两人几乎是遥望。
“我们去走走吧。”
“为什么?”
沉默。
一会儿,真金的脸色变成不好看。
“随便你了。”
凌枝却同意了。
她无心睡眠,进帐之后也怕自己翻来覆去的杂乱思绪把玉书影响到,就正好由真金带着路,去把场地落实好吧。
夜变深了,工人们停止做工,只有随处可见的带刀侍卫。
真金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凌枝一门心思都在赵砚身上,他觉得他就是个多余者。
“王子。”
“什么?”
“没什么。”
凌枝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见真金的神色忧郁,率先开口而已。
细细想想,她跟真金的私人之间,好像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仅为立场不同。
立场不同,必将道不合谋,他们必将再次撕破脸皮,突了感伤。
“凌枝。”
“什么?”
“那个……”
真金本想打探一些柳絮的信息,但想到被丢进池里的白猫,未免打草惊蛇,就戛然而止。
两人就这么走着,各自怀着心事。
脚踩在一条道上,心在两条道上。
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少的路,反正夜深得透透的了,连两人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也终于终于,两人的思绪拉回到同一条道上,恰巧碰视一眼,深更半夜的,却是人夫和人妻的不适应。
“该回去了。”
凌枝先道,他们总是这么静静走着,既尴尬又麻烦,尤其是阔阔真那边,生了事可不好。
真金没言语,盯着凌枝看的眼神蓦然变成了一种痴。
他们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平平静静地走过一段路了。
上次还是在临安,他犯了错,被忽必烈遣散回都,是他准备放弃她的时候,他提出的一个要求,要她去陪他走一走。
而这一走,竟是数年。
数年之后,沧海桑田。
岁月不饶人啊,众生皆苦啊,没谁躲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