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只知有君的“憨”胡人
唐玄宗晚年,对胡人安禄山宠爱有加,不仅封官加爵,还常召他入宫宴饮,甚至让皇太子与他相见,想让他亲近储君。
可等到见面那天,安禄山见了皇太子,却站着不动,不肯下拜。唐玄宗有些诧异,问道:“禄山,为何不拜太子?”安禄山装作懵懂的样子,拱手奏道:“陛下,臣是胡人,不懂中原的国法,不知道太子是什么官呀?”
唐玄宗哈哈大笑,解释道:“太子是储君,等朕百年之后,他就会接替朕,做你的君主。”安禄山听完,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说道:“臣愚钝,以前只知道有陛下您,不知道还有太子。”旁边的侍从见状,连忙提醒他下拜,安禄山这才不情不愿地行了跪拜之礼。
唐玄宗见他这般“坦诚”,反而越觉得他忠厚老实,对自己一片忠心,心里更怜惜他了。可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安禄山的伪装,这个口口声声“只知有陛下”的胡人,心里藏着的是颠覆大唐的狼子野心。
成敬奇:哭来的雀儿,换不来的敬重
唐朝有个叫成敬奇的人,很有才华,写文章又快又好,官至大理正,还和宰相姚崇是姻亲。按理说,有这样的条件,前途本该一片光明,可他偏偏喜欢阿谀奉承,最终把一手好牌打烂了。
有一次,姚崇生病卧床,成敬奇特意登门探望。一进姚崇的卧室,他就对着姚崇痛哭流涕,那模样,比自己生病还难受。哭了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几只活麻雀,一只一只拿出来,让姚崇亲手放飞,嘴里还不停祷告:“愿姚公早日康复,福寿绵长!”
姚崇病得浑身乏力,可架不住成敬奇的热情,只好勉强抬手,把麻雀一只只放走。成敬奇见姚崇照做了,哭得更“真诚”了,又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可他刚走,姚崇就对身边的子弟们说:“你们看他那眼泪,不知道是从哪儿挤出来的,太虚伪了!”从那以后,姚崇就厌恶了成敬奇的谀媚嘴脸,再也不肯接见他,成敬奇想靠奉承上位的心思,也彻底落了空。
陈少游:投机钻营的“变色龙”
唐朝的陈少游,脑子灵活,擅长权变,人们都说他办事干练,可他最大的本事,却是敛财和巴结权贵。他一开始担任检校职方员外郎,还充当过回纥使,据说“检校官”这个职位,就是从他开始设立的。
当时宦官董秀在朝中掌权,陈少游想攀附他,就特意在董秀家附近住了下来,等董秀下班回家,单独上门拜见。他拉着董秀的手,故作关切地问:“七郎,你家里有多少人呀?每天的开销大概要多少?”董秀叹了口气说:“我在宫里任职这么久,家里人口多,负担重,现在物价又贵,一个月起码要花上千贯钱。”
陈少游立刻接话:“这么算下来,你的俸禄根本不够用呀!肯定要经常向别人求助才能周转。如果有人真心实意想为你分担,你稍微留心庇护他一下,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帮助。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愿意包揽七郎的全部开销,每年给你送五万贯钱,现在我已经带来了大半,你先收下,剩下的等我到任后再补齐。这样你就不用为钱费心了,多好呀!”
董秀本来没指望陈少游能拿出这么多钱,一听这话,又惊又喜,当场就和陈少游拉近了关系。陈少游说完,还假惺惺地哭了起来:“南方又偏远又多毒瘴,我这次去任职,恐怕再也回不来了,见不到七郎的面了。”董秀连忙安慰:“中丞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该去那么远的地方任职,我这几天就帮你想办法。”
其实,陈少游早就贿赂了宰相元载的儿子元仲武。有了董秀和元载内外引荐,没过几天,陈少游就被任命为宣歙观察使,后来又改任浙东观察使,没多久又升任淮南节度使。短短十几年,他就掌管了三个大藩镇,权力越来越大。
掌权之后,陈少游敛财的手段更是变本加厉,搜刮百姓、经商牟利,一天都没停过,积累的财宝多达万亿。他看不起那些文雅的读书人,觉得他们没用。一开始,他每年给元载送十万贯钱,后来见元载渐渐失势,就慢慢疏远了他。
元载的儿子伯和被贬到扬州,陈少游表面上和他打得火热,暗地里却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现过错就立刻上报朝廷。代宗皇帝还以为陈少游忠心耿耿,对他更加信任。后来德宗皇帝逃到奉天,陈少游趁机抢夺了包佶的八百万贯财物,还派参谋温述给叛将李希烈送信,说自己已经让濠州、舒州、庐州等地撤防,等着李希烈指挥。
等德宗回到京城,包佶入朝揭了陈少游的所作所为。陈少游赶紧上表,说自己抢来的钱都是用来供应军需的,现在愿意如数归还,然后又加重赋税,从百姓身上搜刮钱财上缴。后来刘洽担任汴州节度使,得到了李希烈的起居注,上面写着:“某月某日,陈少游上表归顺。”陈少游听说后,又羞又愧,没多久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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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龄:靠谎言上位的“理财高手”
唐朝的裴延龄,一路升迁到司农少卿,后来又以本官的身份代理度支,负责国家的财政收支。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懂理财,可又想讨好皇帝,保住乌纱帽,就想出了个歪主意——靠弄虚作假、编造谎言来蒙骗皇帝。
他找来度支的老吏,和他们一起商量怎么设圈套,怎么说才能让皇帝高兴。没过多久,他就上奏德宗皇帝:“陛下,天下的钱财物资,新旧交替,常年都保持在六七千万贯左右,只是都放在一个库里,容易散失,没法统计。我请求在左藏库中分设欠、负、耗、债等几个库房,按月按季收纳各种钱财物资,这样管理起来更规范,也能避免损失。”德宗皇帝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批准了他的请求。
可实际上,这只是裴延龄为了骗取皇帝信任而想出的名目,库里的钱财物资根本没有增加,反而因为多设了库房,多招了官吏,白白浪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过了没多久,他又上奏:“请让京兆府用两税青苗钱,购买一百万团草料,送到皇家园林里,供马匹食用。”宰相们商议后,觉得这根本不现实:“购买一百万团草料,一方百姓从冬天忙到夏天也搬运不完,还会耽误农活。”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京西有一片几亩大的低洼湿地,长满了芦苇,裴延龄又上奏说:“陛下,宫里的马冬天需要在马厩里喂养,夏天需要放牧的地方。我最近找到了长安、咸阳两县交界处的一片一百顷的坡地,请求把它作为内厩的牧马之地,离京城只有十几里路,非常方便。”德宗皇帝又信了,还跟宰相们说了这件事。宰相们坚持说:“恐怕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坡地。”后来派人去查看,果然是假的。
裴延龄又羞又怒,可还是不肯罢休。有一次,德宗皇帝对他说:“我住的浴堂殿院有一根梁木,因为年代久远损坏了,一直没能更换。”裴延龄立刻说:“宗庙的事最重要,殿梁的事不算什么。陛下自有本分的钱财,可以用来修缮。”德宗皇帝惊讶地问:“什么是本分的钱财?”裴延龄故作高深地说:“这是纥义,那些愚蠢的儒生根本不懂,陛下应该问我,我才知道。按照礼经上说,天下的赋税分为三分,一分用来祭祀宗庙,一分用来招待宾客,一分用来供给君主的饮食。现在陛下祭祀宗庙,虽然隆重丰厚,但也用不了一分的赋税;鸿胪寺招待各国宾客,包括给回纥的马价,用了一分赋税还有剩余;陛下的饮食起居都很节俭,除了日常开销,用来赏赐百官的俸禄、餐钱都花不完。这么说来,供给君主的这一分赋税还剩下很多,都是陛下的本分钱财,用来修建十座宫殿都够了,何况只是换一根梁木?”德宗皇帝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后来建造神龙寺,需要用七十尺长的松木,裴延龄又上奏:“陛下,我最近在同州现了一个山谷,里面有几千棵松树,都有七八十尺长。”德宗皇帝疑惑地说:“有人说,开元、天宝年间,想在近处找到五六丈长的木头都不容易,都要从岚州、胜州一带开采。现在怎么会在近处有这么长的木头?”裴延龄回答:“贤能的人、珍贵的宝物,到处都有,只是遇到圣明的君主才会出现。现在这些木头生长在关辅一带,就是因为陛下是圣君,开元、天宝年间的君主怎么配拥有呢?”
裴延龄一心想靠苛刻剥削百姓、讨好上级来立功,每次上奏都肆意编造谎言,说一些别人不敢说、也从没听过的话。德宗皇帝想了解外面的事情,就特别优待他,把他当成了“理财高手”,可他的谎言,终究还是骗不了所有人。
薛盈珍:骄横的监军,刚烈的裨将
姚南仲担任郑滑节度使时,监军薛盈珍仗着自己是宦官,在军中作威作福,总想干涉军政事务。姚南仲性格刚直,坚决不肯让步,薛盈珍怀恨在心,多次在皇帝面前说姚南仲的坏话,皇帝渐渐对姚南仲产生了怀疑。
有一次,薛盈珍派小使程务盈,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上奏弹劾姚南仲,里面全是捏造的罪名,把姚南仲说得一无是处。姚南仲的裨将曹文洽,当时正好要去京城奏事,偶然得知了程务盈奏折里的内容,又气又急,心里暗暗为姚南仲抱不平。
曹文洽决定不能让这份诬告信送到皇帝手里,他立刻日夜兼程,追赶程务盈。终于在长乐驿追上了,他假装和程务盈友好,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到了半夜,曹文洽趁程务盈熟睡,一刀杀了他,然后把薛盈珍的奏折拿出来,扔进了厕所里,接着就自杀了。
第二天早上,驿站的官吏打开房门,看到满地鲜血,吓了一大跳。在曹文洽的身边,现了两封信,一封信揭了薛盈珍的罪行,另一封信为姚南仲辩冤,还为自己杀死程务盈的行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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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宗皇帝听说这件事后,非常震惊。姚南仲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会引来更多麻烦,就主动入朝觐见。刚见到皇帝,德宗皇帝就说:“薛盈珍是不是很骚扰你?”姚南仲回答:“薛盈珍没有骚扰我,他只是在破坏陛下的法度。像薛盈珍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就算是羊祜、杜预那样的名将再生,想安抚百姓、统帅三军,也不可能做出爱民如子、军纪严明的政绩。”德宗皇帝听了,沉默了很久,心里也渐渐明白了真相。
画雕:群鸟噪之,皇帝信之
裴延龄靠着弄虚作假得到了德宗皇帝的信任,变得越来越恃宠而骄,做事轻率浮躁。朝中的大臣们都怕他,不敢得罪他,只有顾少连不怕他,经常在朝堂上反驳他的谎言。
裴延龄心里记恨顾少连,也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就画了一幅画:一只凶猛的大雕,被一群小鸟围着聒噪叮咬。他把这幅画献给德宗皇帝,暗示自己就像那只大雕,一心为朝廷效力,却遭到了顾少连等人的嫉妒和攻击。
德宗皇帝早就知道大臣们对裴延龄有意见,可他偏偏觉得裴延龄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看到这幅画后,不仅没有怀疑裴延龄,反而更加信任他,觉得他受了委屈。裴延龄见皇帝上钩了,心里暗暗得意,从此更加肆无忌惮地编造谎言,排斥异己。
冯道明:靠吟诗敲开大门的求见者
雍陶是蜀地人,考中进士后,渐渐变得看不起亲戚朋友,对他们很冷淡。他的舅舅刘敬之,放弃了科举,回到山坡上隐居,平时喜欢写诗作文。刘敬之见雍陶不怎么给自己寄信,就写了一诗责备他:“山近衡阳虽少雁,水连巴蜀岂无鱼。”意思是,就算衡山附近大雁少,可巴蜀一带的江河里难道没有鱼吗?你怎么就不知道给我捎个信呢?
雍陶收到诗后,又羞又愧,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舅舅,心里涌起了愧疚之情。后来雍陶担任简州刺史,自认为才华出众,堪比南朝的谢宣城、柳吴兴,变得更加傲慢。有宾客上门拜访,他总是故意刁难人家,守门的仆人也跟着懈怠,很多想拜见他的人都见不到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