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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谬误遗忘附(第1页)

益州长史的布裹甘子

长安城里的皇帝爱吃益州产的甘子,每年入秋,益州的长史都要亲自督办贡礼,派快马日夜兼程送进京去。往年的甘子都是用细纸一层层裹着,既透气又能防磕碰,从没出过差错。

这年新上任的长史是个爱钻牛角尖的,看着案上堆得像小山似的纸裹甘子,忽然皱起眉头:“陛下吃的东西,用这糙纸裹着,也太不恭敬了!”属吏们吓得忙问怎么办,长史一拍桌子:“换细布!挑最软的蜀锦余料,每颗都单独裹上!”

主意是定了,可长史从此就没睡过安稳觉。每天天不亮就去库房查看,生怕细布裹得太紧闷坏了果肉,又怕运输途中布丝勾破果皮。眼看贡期将近,他更是茶饭不思,连走路都揣着颗裹布的甘子,时不时掏出来摸一摸。

这天衙役来报,说京城派了位御史来巡查贡礼事宜,姓甘名子布。长史正拿着颗甘子愁,听见“甘子布”三个字,手里的果子“啪嗒”掉在地上。他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连拍腿:“完了完了,肯定是布裹甘子的事被告了,这是专门来查我的啊!”

等甘御史到了驿站,长史连官服都没穿整齐就跑过去,“扑通”一声就想下跪,被甘子布一把扶住。还没等御史开口,长史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辩解:“大人明察啊!我换细布裹甘子,全是为了显恭敬,绝不是故意糟蹋贡品,就是……就是没算到布会磨着果子……”

甘子布听得云里雾里,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长史多虑了!我姓甘名子布,可不是来查甘子的。我早听说益州甘子甘甜,正想尝尝呢!”长史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乌龙,脸涨得通红,忙让人端出最新鲜的甘子。这事很快就在益州官场传开,连驿站的驿卒都偷偷笑了好几天。后来人才知道,这甘子布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写的文章比益州甘子还出名呢。

萧颖士错骂狐女

天宝初年的一个秋日,才子萧颖士游完灵昌,要去胙县访友。胙县的官员们听说他来了,特意摆了践行酒,你敬一杯我劝一盏,耽误到日头西斜才放他动身。出了县城没走里,天色就暗了下来,路边的树影拉得老长,风一吹“哗哗”响,怪吓人的。

萧颖士正催着马往前走,忽然听见身后有女子的声音:“郎君留步!”他勒住马回头,借着微弱的天光一看,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子,穿件红衫绿裙,骑着头小毛驴,驴背上还搭着个布包袱。女子赶上来,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神色:“我家就在南边二十里的胡家庄,这黑天半夜的独自赶路,实在害怕,能不能跟郎君同行一段?”

萧颖士皱了皱眉,问她姓什么。女子轻声说:“我姓胡。”这两个字一出口,萧颖士心里“咯噔”一下——他平日里最爱听些志怪故事,常听人说黄昏时分有野狐变作人形媚惑男子,尤其是姓胡的,十有八九是狐妖变的。再看这女子穿得红红绿绿,偏偏选在天黑时拦路,越想越可疑。

他顿时沉下脸,朝女子“啐”了一口,厉声骂道:“死野狐!也不看看我是谁,竟敢来媚惑萧颖士!”说完一甩马鞭,驾着马就往前狂奔,吓得那女子连忙躲到路边,毛驴都惊得打响鼻。萧颖士一口气跑到胙县南的胡家老店,浑身是汗地跳下马,闯进店里就喊店家打热水,连外衣都来不及脱,只顾着喘气。

没过多久,就听见店门“吱呀”一声,刚才那个红衫女子牵着毛驴走了进来。店里的老店主迎上去,嗔怪道:“这么晚才回来,路上没出事吧?”女子一肚子委屈,指着里屋说:“别提了,刚才碰到个疯书生,上来就骂我是野狐,差点把我吓死!”

萧颖士在里屋听得清清楚楚,探头一瞧,老店主正给女子擦汗,那模样分明是父女俩。店主看见他,笑着打招呼:“郎君刚到?这位是小女,去邻村走亲戚回来。”萧颖士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水都没喝就偷偷换了间房,第二天天不亮就偷偷走了。后来这事传到他的朋友耳朵里,每次聚会都要拿出来笑他一番。

郗昂一语犯三贤

长安城里的郗昂和吏部尚书韦陟是多年的好友,俩人常凑在一起喝酒聊天,聊到兴起就无话不谈。这天俩人又在韦陟府上小酌,几杯酒下肚,话题就聊到了本朝的宰相们。韦陟呷了口酒,笑着问:“你说说,本朝这些宰相里,谁最无德啊?”

郗昂酒劲上来,脑子一热,张嘴就说:“那还用说,韦安石啊!”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韦安石是韦陟的亲叔叔啊!再看韦陟的脸,“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手里的酒杯“咚”地砸在案上。郗昂吓得酒都醒了,连句“对不起”都没敢说,拔腿就往外跑,帽子都跑掉了。

刚跑到街上,就撞见了御史吉温。吉温看他跑得气喘吁吁,头都乱了,连忙拦住他:“郗兄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郗昂惊魂未定,抓着吉温的胳膊就说:“坏了坏了!我刚才跟韦尚书聊宰相,本来想说吉顼无德,结果嘴瓢说成韦安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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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刚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劲——吉温是吉顼的堂侄啊!吉温的脸也变了,甩开他的手,冷冷地哼了一声。郗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又跑,这次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他想着找宰相房琯避避风头,房琯为人宽厚,肯定不会跟他计较。

到了房琯府门口,他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房琯正坐在院子里看书,见他这副模样,连忙起身慰问。郗昂哭丧着脸,刚想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问到“谁最无德”时,脑子一抽,又说了句:“是房融啊!”房融正是房琯的父亲!

房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袖子一甩就进了屋,把他晾在院子里。郗昂站在原地,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堂,大臣们都叹着气说:“郗昂这张嘴啊,一天之内得罪三个权贵,也是古今少有了!”从此韦陟就跟他断了来往,再也没跟他喝过酒。

张长史骂错县衙

临济县令李回娶了庐州长史张某的女儿,婚后却总嫌弃妻子出身不高,对她冷冷淡淡。张长史听说后气得直跺脚,当即告老还乡,收拾了行李就往临济县赶——他要亲自去县衙骂女婿一顿,替女儿出这口气。

张长史一路风尘仆仆,走了半个多月才到临济县地界。可他年纪大了记性差,记错了县界,不知不觉走到了隔壁的全节县。看见路边有个衙役模样的人,他上去就问:“这是临济县衙吗?李回县令在不在?”衙役点头说:“是县衙,县令在里头呢。”

张长史一听,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推开衙役就往大堂闯,一进厅就拍着柱子大骂:“李回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把女儿嫁给你,你竟敢薄待她!你良心被狗吃了吗?”全节县令赵子余正在后堂批公文,听见前堂吵吵闹闹,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一个老头指着大堂骂得唾沫横飞。

赵子余心里犯嘀咕:最近县里常有野狐作祟,变作人形捣乱,这老头该不会是狐妖变的吧?他悄悄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吏卒,低声吩咐道:“这老东西怕是狐妖作祟,把他捆起来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撒野!”吏卒们领命上前,不由分说就把张长史按在地上,举着鞭子就抽。

张长史被打得嗷嗷叫,却还嘴硬地骂个不停:“李回你敢打老丈人!我跟你没完!”直到被打得实在动不了了,赵子余才让人停手,蹲下来问:“你到底是谁?敢来县衙撒野!”张长史喘着粗气说:“我是李回的老丈人,庐州长史张某!我来骂他薄待我女儿!”

赵子余一听,吓得魂都没了,连忙让人给张长史松绑,扶到后堂请罪,又让人去请大夫。张长史的仆人趁乱跑到临济县,把事情告诉了李回。李回一听老丈人被打了,气得火冒三丈,带了几百个吏卒就要去全节县报仇。赵子余吓得紧闭城门,不敢出来。

后来太守听说了这事,把赵子余叫去训了一顿,又让他拿二十万钱给张长史赔罪。李回把张长史接到临济县,张长史见女婿为自己出头,气也消了,反倒没提他薄待女儿的事,住了几天就开开心心地回老家了。

萧俛错寻国医

贞元年间,萧俛刚考中进士,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没高兴几天,就染上了寒热病,浑身冷热,头晕脑胀的。有人告诉他,太平里住着国医王彦伯,医术高明,治这种病最拿手。萧俛连忙披了件外衣,就让仆人扶着去求医。

当时天刚蒙蒙亮,太平里的巷子又窄又深,两家的门长得又像。萧俛晕晕乎乎的,没看清门牌号,就闯进了隔壁给事郑云逵的家。正好郑云逵家的仆人都出去办事了,郑云逵自己站在中门迎客。萧俛以为是王彦伯的仆人,连忙上前作揖:“先生您好,我刚考中进士,本来要参加期集,没想到突然生病,您快给我看看吧!”

郑云逵愣了一下,看他脸色苍白,确实不像装病,就笑着说:“公子先坐,我给你把把脉。”他拉过萧俛的胳膊,假装摸了摸脉,然后说:“看你的脉象,像是心家热风。对了,我姓郑,你要找的国医王彦伯,是我东邻。”

萧俛一听,脸“唰”地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连忙站起来作揖道歉:“实在对不起,我头晕看错门了,打扰先生了!”郑云逵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快去找王医官吧,早治早好。”萧俛羞得头都不敢抬,低着头匆匆跑出了门,到了王彦伯家,半天都缓不过劲来。后来他每次路过郑云逵家,都要绕着走。

崔清错呼姓名

崔清要去濠州当刺史,接替前任刺史李逊的职位。临走前,他去辞行户部侍郎李巽,李巽留他坐下喝茶聊天。俩人聊起濠州的事,崔清指着远处,随口对李巽说:“我真搞不懂,那个李逊怎么就不知道主动辞官呢?”说了一遍还不够,又连着说了两三遍。

李巽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端着茶杯说:“李逊愿不愿意辞官我不知道,不过我李巽就在这儿坐着呢,好像没得罪你吧?”崔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李逊”和“李巽”弄混了,而且还在人家面前说人家“不懂辞官”。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连忙站起来作揖:“实在对不起,我嘴瓢说错话了,侍郎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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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巽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谁还没个说错话的时候。”可崔清觉得实在没脸再待下去,尴尬地拱了拱手,就匆匆离开了。后来崔清到了濠州,每次跟人提起李巽,都要特意强调自己当初说错话的事,生怕人家以为他对李巽有意见。

何儒亮误赴家宴

唐朝有个进士叫何儒亮,从外地进京赶考,顺便去拜访他的从叔。他只知道从叔住在这一带,却记不清具体门牌号。走着走着,看见一户人家气派不小,就上前敲门,对开门的仆人说:“我是你们家主人的同房侄,特来拜访。”

这户人家是郎中赵需的家,当天正好是冬至,赵需要办家宴,全家老小都在。仆人听说是“同房侄”,连忙进去禀报。赵需想着可能是远房亲戚,就笑着说:“既然是同房侄,就请进来一起吃宴吧。”何儒亮一听,心里还挺高兴,跟着仆人就进了屋。

屋里摆满了酒菜,赵需的姑姊妹、妻子儿女都在,热热闹闹的。何儒亮也没多想,坐下就跟着吃起来,还时不时跟旁边的人客套几句。等到宴席散了,他慢悠悠地走出大门,才忽然想起要问问从叔的名字,结果一打听才知道,这是赵需家,根本不是他从叔家。

赵需后来也弄清楚了,这个“同房侄”是何氏之子,不是自己家的亲戚。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把这事跟家里人说了一遍。何儒亮知道自己闹了乌龙,羞得整整一年不敢出门。长安城里的人听说了这事,都开玩笑叫他“何需郎中”,意思是他把“何”和“赵需”弄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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