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宝脸上少有的一红,连忙摆手道:“姑娘才是真正的宅心仁厚,善良大方,侠骨柔肠……”
小宝一把握住对方的手,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着对方道:“我是认真的,你只要把这番话对着俏相公说,俏相公一定会认下你这个兄弟的。”
玉天宝先是点头,然後又摇头道:“不,我还是不要进到西门庄主的好,今日也是我冲动了,以我二人的身份……相见不如不见。”
小宝越听越觉得对方是个善良解意又有几分聪明的年轻人,不由的怜惜之情顿生,这也算不上是喜欢,就是觉得对方人不错的感觉。
“小宝,我们该回去了,天色这麽晚了,玉公子也要休息。”就在这时,一旁的‘花满楼’小声提醒道。
小宝自然点头,正想开口和玉天宝道别,却见他神情呆愣的盯着‘花满楼’,似乎是才发现有这麽一个人站在这,也似乎是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花满楼’这样的人一样,惊讶到不正常。
小宝疑惑的问道:“怎麽了?怎麽一下子就发起呆来?”
玉天宝此刻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呆愣愣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而一旁的花满楼……他原先低着头,处于隐蔽的角落,让玉天宝不太注意着,可现在发现对方这样的神情之後,微微叹了口气,擡起头来道:“他或许是身体不太舒服吧。”
这是最後一个机会了,玉天宝如果现在足够冷静,足够理智,足够聪明,就应该推说是自己身体不舒服,然後转身逃离这里。
可是,玉罗刹对他亲儿子西门吹雪施加的影响力有多小,他对他的养子玉天宝的影响力就有多大。
这显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个年幼的无知的孩子,在身边所有人都在对自己的父亲歌功颂德的情况下,在自己的父亲武功盖世,总能给自己带来任何想要的物质上的满足的时候,他会崇拜自己的父亲,依赖自己的父亲,并且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羞愧和恐惧。
这种恐惧会随着身份揭开的那一刻到达最高的顶点,对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他活着,他没有武功,他的价值就是鱼饵,一个游戏里面不太重要的筹码。
多麽恐怖的男人啊,花了20年的时间养大一个孩子,对那个孩子无与伦比的好,塑造出了一个无比溺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形象,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游戏。
这20年对于玉罗刹来说可能只是漫不经心的划划水,可对于玉天宝来说,那几乎就是他的整个人生了,这样深刻的意义,这样刻入骨髓的情感,是哪怕玉罗刹烧成灰了,他都可以认出对方的。
所以他的身体不由得开始颤抖,脚步向後挪动,只需要任何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就可以把他吓得立马瘫倒在地或者夺路而逃。
小宝是个聪明的姑娘,在发现玉天宝不对的时候,她心里面是疑惑的在对方做出这种的反应的时候,她想到了。
但她表面上仍然装作不解,因为她的确聪明。
她好似漫不经心道:“你看起来这麽糟糕,病的挺重的呀,快去找个大夫吧。”她又带着笑容看向‘花满楼’,“花哥哥,我们快回房间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花满楼’看着小宝的笑容看了一会儿,然後温柔一笑微微点头,伸手不由分说的抓住小宝的手,没有搭理玉天宝,直接就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房间之後,‘花满楼’就笑着看着好像正常的小宝道:“你一直就是又聪明又大胆,或者说你要是笨一点就没有这麽讨我喜欢了。”
小宝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化作了警惕和戒备,想要退後几步,却奈何自己的手被对方牢牢抓着,心里面只想着如何拖延时间,让玉天宝能够把人叫过来。
就算玉天宝被吓得瘫坐在地,什麽都反应不过来,年姐姐也早就玉天宝表现出诡异的神情之後立马飞出去去找尸体通风报信了。
再等一会儿,再拖一会儿。
“一定是想着等救兵过来对吧?”玉罗刹突然开口,他顶着花满楼的脸笑得却是自己的味道。
那种带着漫不经心带着一点点轻挑的笑,仿佛什麽他都能够把握住,仿佛什麽都只是他的游戏。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桂花簪子,尖端指着小宝的小脸上的嫩滑皮肤,这小宝瑟瑟发抖,眼含恐惧之时,笑道:“多活个几年是有好处的,就比如说我猜人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是要去西域好呢?还是就在这里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