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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学习文字与历史的迫切（第3页）

后来书院倒闭，他回到西市，靠抄书为生，日子清贫，却从未放弃过学问。

见陈则宏态度恭敬，没有丝毫轻视，没有把他当成“穷秀才”糊弄，他紧绷的脸渐渐柔和，松了口气，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我虽落魄，却也知‘学问无高低，求知无贵贱’。你们若真心想学，我便教。只是我这里条件简陋，没有像样的课本，只有几本旧书；教的也多是基础文字——比如怎么认账本、怎么读告示，还有本地的简史——比如永安府的由来、历任官员的规矩，帮你们在西市立足还是够用的，你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陈则宏连忙摆手，眼里满是感激，声音都有些激动，

“能得先生指点，已是我们的福气，哪里还会介意条件？学费每月五十文，您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们再添——我们虽然不富裕，却也知道学问的珍贵，不会让先生白受累。另外，您抄书、写书信若是忙不过来，也可交给我们，小花写字认真，我也能帮忙整理纸张、研磨墨汁，我们帮您分担，额外再给您报酬，不让您一个人辛苦。”

王秀才闻言，心里越敬佩——这陈掌柜不仅有诚意，还懂得体谅他人的难处，知道他靠抄书为生不易，主动提出帮忙，没有一点“雇主”的架子。

这比那些富家子弟强多了——那些人虽然给的学费多，却总带着傲慢，觉得“我给了你钱，你就得听我的”，根本不尊重学问，不尊重他这个先生。

王秀才点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亲近，像是对待朋友，而不是“学生”：

“便按你说的定。每周一、三、五上午，你们来我这里学文字，我教你们读写、认账本上的数字和常用字；二、四、六晚上，我去你们家讲历史，给你们说永安府的过往、官府的赋税规矩，还有西市的人情世故。今天咱们就先开始，不浪费时间，先认‘日、月、水、火’这四个字，这是学文之基，学会了这些，再学其他字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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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则宏连忙拉着小花上前，小花也乖巧地弯腰鞠躬，动作虽然稚嫩，却认真：

“谢谢王先生！我们一定好好学，不偷懒，不辜负先生的教导！”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案几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金。

王秀才拿起一支毛笔，笔杆是竹制的，已经有些黑，却依旧光滑；

他蘸了蘸砚台里的墨，在一张干净的麻纸上，写下四个工整的异世文字——

“日”字方方正正，像一轮正午的太阳；

“月”字弯弯，像初三的月牙；

“水”字笔画流畅，像流动的小溪；

“火”字笔画舒展，像跳动的火苗。

他指着“日”字，缓缓讲解：“‘日’是太阳，代表白天，咱们白天要干活、读书；‘月’是月亮，代表晚上，晚上要休息、思考；‘水’是咱们喝的、用的水，没有水就活不了；‘火’是做饭、取暖用的火，有了火就能吃上热饭，冬天就不冷了。这些都是最基础的字，要先记住它们的样子和意思，再学怎么写。”

陈则宏和小花凑在一旁，认真听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则宏拿出之前画石磨草图的小本子，用木炭笔跟着临摹，虽然笔画生涩，有的地方还写歪，“日”字的右边多了一撇，“月”字的竖钩写得像个弯勾，却依旧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默念王秀才说的笔画顺序，手指在纸上慢慢移动，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小花也学着爹的样子，从布兜里掏出一块小木炭，在旁边的空白纸上画。

她的小手握不住木炭，只能用手指捏着，“水”字的三点水被她画成了三个小圆圈，“火”字的撇捺像两只张开的小翅膀，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举着纸给王秀才看：“先生，您看我写的！”

王秀才走过去，弯下腰，仔细看着小花的字，眼里满是温和：“姑娘写得不错，第一次写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水’字的三点水要像小雨滴一样，从左到右，一点比一点高，你再试试？”

说着，他拿起小花的手，握着木炭，一笔一划教她写“水”字，

“先写左边一点，再写中间一点，最后写右边一点，然后写横撇，再写竖钩，最后写撇捺，这样就是‘水’字了。”

小花跟着先生的动作，慢慢写着，虽然还是有些歪，却比之前好多了。

陈则宏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他没想到，小花能这么快适应，也没想到王秀才这么有耐心，之前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渐渐升高，透过竹叶的光影在纸上移动。

王秀才停下来，看着父女俩写满字的纸，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学得很快，尤其是陈掌柜，虽然笔画生涩，却记得牢，以后多练习，肯定能学好。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上午你们再来，咱们学‘山、石、田、土’这四个字。”

陈则宏连忙起身，拉着小花鞠躬：“谢谢先生！我们明天一定准时来！”

说着，他把小本子收好，又帮王秀才把案上的书和纸整理好，才带着小花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花还在兴奋地念叨：“爹，王先生真好，教我写‘水’字！以后我学会了认字，就能帮你看账本，还能给你读官府的告示，再也不用麻烦别人了！”

陈则宏笑着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咱们好好学，以后就能看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了解它的规矩，再也不是外人了。”

阳光洒在父女俩身上，温暖而明亮，陈则宏看着手里的小本子，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像一颗颗种子，在他心里扎下了根——他知道，这不仅是学习文字的开始，更是他们真正融入异世、守护彼此的开始。

而王秀才站在院子里，看着父女俩远去的背影，拿起他们带来的五香粉，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拿起一块糖糕尝了尝，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从案几上拿起陈则宏写的字，虽然笔画生涩，却透着一股认真和坚定，心里暗暗想：这对父女，虽出身平凡，却有求学的诚意和韧性，说不定以后，真能有一番作为。

他转身回到案前，拿起笔，继续抄书，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动力——能遇到这样的学生，或许也是他教书育人之路上，一段难得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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