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犹豫了几秒,磨磨蹭蹭走了过去,蹲在徐叔脚旁,难过溢于言表。
杜宾犬阖起的眼懒洋洋地睁开,灯光映进眼底,折射出清醒的光亮。
它并没有在睡觉,这个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徐叔上了年纪,遵循着极规律的作息,一到八点半,就关灯回房间休息。
黑暗中。
杜宾犬的眼睛幽幽发着光,一副过来人的前辈姿态,“知道为什么程野会骂你吗?”
里里难过地想了又想,想出了原因,“……因为我捣乱。”
“不全是因为这个。”杜宾犬神神秘秘地凑近。
“因为他有病!”
“有病?”里里跟着念了一遍,视线紧紧望着对方,声音里不免透着一丝紧张,“……程野是生病了吗?”
杜宾犬点头。
里里猛地站直,急忙追问:“是什么病啊?”
杜宾犬其实也不清楚,只是偶然听徐叔提过一嘴。
此时里里继续追问,它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在脑海里回忆,“等会儿啊,你让我想想。”
里里恹恹地趴在小窝里,将垫子上的流苏拽了过来。
偷偷瞥了杜宾犬一眼,见对方仍是一副抓耳挠腮的思考样,又收回视线,将被自己弄乱的流苏整理好。
“我想起来了!”杜宾犬忽然出声,“是渴渴症!”
里里被吓了下,呼了口气,拍着胸口。
听到杜宾犬的话,十分疑惑,“渴渴症?渴渴症是什么啊?”
杜宾犬本就记得不清,见里里向自己发出质疑,记忆更加模糊,干笑了两下,“…唔,或许是口渴症?”
它含糊解释,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服了,语气愈发自信,“得了这个病就会很想喝水,但是程野不是一个喜欢喝水的人,所以他的病一直治不好。对!就是这样。”
里里听得一愣一愣的,想起程野平时也没怎么喝水,也觉得杜宾犬说的很有道理。
它噢了一声,真诚向杜宾犬道谢:“刀疤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杜宾犬美滋滋应着声,翻了个身,怕里里反应出不对劲,立刻打着哈欠道:“大哥先睡了。”
里里应着:“嗯!”
大厅墙上挂着的木钟嘀嗒嘀嗒转,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眼珠跟着木钟骨碌碌地转。
里里换了好几个姿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呼出一口气,从小窝里爬了出来。
身侧的杜宾犬早已睡熟,发出阵阵呼噜声。
田园犬轻手轻脚离开这处,慢吞吞地走向楼梯。
它仰起脑袋,看着又长又高的楼梯,咽下唾沫,只犹豫几秒,就将爪子搭上了台阶。
田园犬只来过二楼一次。
日常的活动范围只有一楼和别墅外的院子。
楼梯的台阶修得高,里里爬得费劲,爬到一半,停下休息,伸着舌头大口喘气。
他无意识扭头,往身后看了眼,差点吓得摔下去,也不敢再休息了,忙使劲往上爬。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
上一次来楼上,它只顾着和程野诉苦,并没看清程野的方向。
此时,只能一间一间去寻,趴在门缝里,闻房间里有没有程野的气味。
最后将所有房间进行比较,锁定程野气味最浓的一间房间。
田园犬趴在程野的卧室外,将脑袋挤到门缝处,试探着,小声嗷了两声。
狗等了会儿,房间里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是不想理它呢。
还是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