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嘀嘀——
嘀嘀嘀——
空旷的马路上,唯有谢思仪的车,接连响起一阵鸣笛声,刺耳的响声却不及他的心跳震耳欲聋。
平常这人谢总监,谢总监地叫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低沉磁力的声音仿若一股暗流,在逼仄的车厢内,将他裹挟。
周围的声线都离他远去,只剩那声“思仪。”
攥紧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畅,连带着神经都开始紧绷。
好像两人又回到灯光旖旎,连呼吸都带着香热的那个晚上。
过了好一会儿,谢思仪才在谢晋的骂声中回神。
“没车没人的,按什么喇叭,还在医院门口呢,没素质。”
呜啊!!!!!
谢思仪快要疯了!
“我思你……”
他内心简直腥风血雨,脸都气红了,任绥在他说话的一瞬,眼角笑意明显,转身朝前面的车走去,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谢思仪转头看他爸,“有没有搞错,是他惹我诶!”
“人家小任多有礼貌,怎么惹你了?”
“就是,你开车当心些,咋咋呼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被爸妈混合双骂,谢思仪转动方向盘,撇嘴不甘地低声委屈:“也不知道我俩,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亲儿子。”
……
到了别墅,果然打扫得干干净净,谢思仪推着谢晋进去时,看到墙边的桃树挂了果。
“这么久没回来,居然还在呢。”
仪慧柔从大门出来,笑道:“是啊,你以前亲手种的,后来也任由它自生自灭,没想到竟然长这么茂盛了。”
“今年夏天,我们的水果倒是不愁了。”
这个片区是个别墅区,墙挨墙的,宽敞倒是宽敞,环境也好,对他爸恢复身体也很好。
除了——
那桃树没剪枝,都伸到对面去了。
“等桃子熟了,得先把出墙的那枝摘了才行。”
仪慧柔没好气道:“出了墙那就是邻居家的,你好意思摘?”
“我好意思啊,那本来就是我的,才不要给他吃。”
“一颗都不留!”
他家的邻居,好巧不巧,正是讨人厌的任绥。
谢思仪还记恨这人刚才在车前调戏他呢。
凭什么给他吃,这可是自己亲手种的。
谢思仪第一次觉得,终于能在那人面前占上风了,忙了一天下来,萎靡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虽然桃子不给他吃,但晚餐是要蹭的。
不得不说,任绥这日子过得比他好太多。
谢思仪他们带了一瓶红酒去,刚进门,就见满屋的红木装修风格,尽显中式奢华。
“这是小叶紫檀吧?竟然连地板都通铺了?!”
谢晋拍了拍旁边的摇椅,连连感叹。
仪慧柔轻手推他,暗暗掐了一把他的肩,让他别这么俗气。
又和任绥聊天,缓解气氛,“小任一直住这边?”
任绥将几人引到一旁的深棕真皮沙发坐下,笑着应声,“是,这房子是家里买的,快三十年了。”
谢晋嘿嘿两声,“那可巧,我们也买了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见邻居呢。”
“不过后来因为思仪上学,也搬到市区好多年了。”
谢思仪适时把酒递出去,不情不愿地客气一声:“多谢任总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