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要去医院的,要是感染,就毁容了。”
任绥睁眼看他,那张一贯认真的脸上难得有了无所谓的表情,“不想去,毁容就毁容吧,反正已经结婚了。”
“没和你开玩笑,”谢思仪不知道怎么会有不在乎自己身体的人。
他认真道:“明天记得去医院打针,以免发炎。”
“一定要么?”
“当然!”谢思仪不可置信道:“伤口很深,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怎么会有父亲……”
他说得太多了,突然顿住。
谢思仪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对自己的儿子的人,即使是仇人,也不过如此。
这么深的伤口,可见下手有多狠。
“我曾经有个哥哥。”
冷不丁的,任绥拿下他擦拭的手,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灯光。
看得久了,眼前便有一层一层的光晕,让人眼角发痛。
“他很优秀,和高盛景的哥哥一般大,也和他一样,很照顾我,是我的榜样,也是我父母的希望。”
“可惜,在我高一时,他车祸去世了。”
谢思仪惊地连手都忘了抽回来,直愣愣地看着任绥,他的眼神很空,像是灵魂也跟着回到了那段时光。
只余声音还在他的身旁,“家里出现变故,我突然成了全家的希望,接手了我哥的一切。”
“开始学习怎么管理公司,学习怎么成为让父母骄傲的人。”
“我成功了。”
任绥冷笑一声,“可是我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或许下半辈子,都会被工作裹挟。”
“我不是不想帮他们分担,甚至能做得更好,但那个人,却好像不是我……”
任绥把谢思仪的手贴到脸上,止住了回忆。
偏头轻笑到:“所以,我和他们说,我跟一个男人结婚了。”
“他们一直存有让我结婚生子的想法,我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却没办法继续。”
任绥坐起身,靠近谢思仪,抵住他的鼻尖,盯着他怔愣的双眼,认真问:
“你说我是不是很叛逆,很坏的一个人?”
谢思仪:“……”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开始他以为任绥和他结婚,不过是为了逃避相亲,顶多用结婚证去敷衍对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和父母摊牌。
而且——
像是故意的。
连他也被算计在内。
思及此,谢思仪一股气从心底涌上头,奋力抽出手,“你骗我!”
任绥见他终于缓过神来,低头笑得更深了,笑得连双肩都跟着抽搐,“也不算,我是真喜欢你……”
“那晚的样子。”
谢思仪眼眸一沉,就要开口骂他不要脸,却见这人飞快地将他的手压在身侧,探身过来。
紧逼着他的身子,将他抵在沙发的一角,“你忘得了吗?”
“或者,我们今晚再回味一遍?”
任绥贴得很近,两人隔着贴身的布料,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摩擦间,谢思仪的脑袋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那晚么……实在难以忘怀。
“你也喜欢我的身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