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
秦言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挪了挪身子,让她把头枕在自己腿上,指尖落在她紧绷的肩颈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揉开那些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肌肉。
就十分钟,多了没有。
林疏棠舒服地哼唧了一声,闭上眼睛时,看见秦言低头看她的样子,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她忽然觉得,这随机播放的天气也没那么讨厌了。
一周后。
林疏棠把车停在医院楼下时,晚风正卷着花香的漫过来。
她从副驾驶拎出那个藏了两天的丝绒盒子,心跳得像要撞碎胸腔。
秦言刚下夜班,白大褂的下摆还沾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看见她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后倚在车门上,眉梢弯了弯。
嚯,林警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请假了。林疏棠拽住她的手腕往路灯下走,指尖触到她腕骨处细腻的皮肤,突然有些紧张,有东西要给你看。
秦言被她这副郑重的样子逗笑:什么宝贝?还得林警官这个工作狂专门请假?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疏棠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了下去,秦言的笑声戛然而止,伸手想扶的动作僵在半空,眼里的惊讶漫开来,像落了层细碎的星。
秦言。林疏棠仰头看她,眼里盛着碎金似的光。
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枚设计简洁的戒指,钻石不大,却在灯光下闪着执拗的光。
我知道这戒指比不上你给我的那枚。林疏棠的声音有点紧。
但我保证,这枚戒指戴在你手上的每一天,我都会比前一天更爱你。秦言,你愿意嫁给我吗?
秦言的眼眶慢慢洇红,像被晨露打湿的海棠。
她蹲下身,与林疏棠平视,指尖轻轻抚过她微颤的睫毛,她的声音带着点哑,我愿意。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林疏棠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
她拿起戒指,小心翼翼地套进秦言左手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仿佛这枚银环从诞生起,就等在了这里。
合适吗?她问。
秦言没说话,只是倾身吻了上去。
晚风卷着两人交缠的丝,远处居民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像撒在人间的星星。
直到呼吸交缠得快要窒息,秦言才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合适。从遇见你那天起,所有关于未来的想象里,都有你。
林疏棠笑着擦掉她脸颊的泪,指尖与她戴着同款戒指的手紧紧相扣。
三月的粤州,连晚风都带着甜意。
两个月后。
南粤的梅雨季总来得不讲道理,一场瓢泼大雨刚歇了半日,乌云又沉甸甸地压在市局刑侦支队的窗檐上。
林疏棠盯着办公桌上那张编号为o719的假钞,指腹摩挲着纸面。
这是三天前从车站查获的,仿真度高得惊人,水印在阳光下能透出几乎乱真的纹路,连纸张厚度都和真钞分毫不差。
技术科刚来的比对报告。沈之川推开门,将一份文件甩在桌上,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这批假钞的印刷工艺,和三年前魅影团伙流窜时用的完全一致。
魅你是说周向明?林疏棠猛地抬头,手里的假钞差点滑落在地。
陈俊荣恰好从门外进来,听见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左手下意识按了按右臂那里至今留着道浅粉色的疤痕。
是他。除了他那套鬼把戏,没人能调出这种无酸纸。
他走到桌前拿起报告,指尖在周向明三个字上重重敲了敲。
当年让他带着核心模板跳窗跑路,是我这辈子最憋屈的事。
陈队说得对。沈之川靠在桌沿,指尖轻点报告边缘。
当时追了三个月,最后只抓到几个外围印刷工,连模板的边都没摸到。现在看来,他不仅没销声匿迹,反而把生意做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