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感受到她的目光,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车子驶上跨海大桥,远处的海平面渐渐清晰起来,湛蓝的海水与天空在尽头连成一线。
林疏棠打开手机,翻出妹妹的照片对着窗外比划。
疏媛说过这里的日出特别美,明天我们去海边等日出吧?
都听你的。秦言握紧她的手,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抵达珠海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金红色。
秦言在海边酒店放下行李,就被林疏棠拉着往沙滩跑。
晚风卷着细沙扑在脚踝上,带着咸湿的暖意,远处的渔船正缓缓归港,渔网在夕阳下闪着银光。
你看!林疏棠指着天边的晚霞,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好美啊。
秦言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嗯,很美。
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散步,直到暮色四合,路灯在沙滩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海浪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沙岸,把白天的热气卷走大半。
林疏棠踢掉拖鞋,光脚踩在微凉的沙粒里,忽然侧过头看秦言,眼底映着远处渔火的微光。
秦言,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个疑惑,你当年为什么突然回国?回了国为什么不回蓟城?反而跑到南粤来?
秦言低头看她被浪花打湿的脚踝,伸手替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别到耳后,指尖带着海风的凉意。
因为芝加哥没有海,蓟城也没有海,南粤有啊。
林疏棠脚步顿了顿,沙子从趾缝间溜走,她仰头望进秦言眼里,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就因为海吗?
林疏棠踢着脚边的沙堆,我以为你是厌倦了外面的日子。
是有点。秦言承认。
秦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路灯的光恰好落在她眼底,漾着温柔的涟漪。
她伸手握住林疏棠被风吹得微凉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
但其实海不海的,不重要。
指尖微微用力,把人往身前带了带,她看着林疏棠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重要的是,南粤有你。
林疏棠的脚步彻底停住了,海浪退下去又漫上来,漫过她的脚背,带着微凉的湿意。
林疏棠猛地抬头看她,眼底有惊讶,最终却忽然扬起点促狭的笑意,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脱口而出:我魅力这么大吗?
秦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逗笑,眼底的温柔漾得更满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宠溺:嗯,我们家林警官的魅力很大。
秦言,她轻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你怎么这么
这么什么?秦言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温温柔柔的,这么傻?
海风又起,卷着远处的浪声过来。
林疏棠忽然转身,伸手抱住了秦言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胸口。
棉质衬衫上还留着阳光和海水的味道,让人莫名安心。
不傻。她闷闷地说,一点都不傻。
秦言愣了愣,随即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顶,感受着怀里人微微的颤抖。
林疏棠。她低声说,遇见你之前,我总觉得日子是飘着的。像在海上没有锚的船,不知道该往哪去。
直到遇见她,才知道什么是岸。
林疏棠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海浪在脚边起起落落,像在轻轻拍打着时光的岸。
有些奔赴,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就像南粤的海,总会等到属于它的潮声。
就像她,总会等到秦言。
两人在路灯下静静抱着,过了很久,才慢慢松开。
秦言替她擦了擦眼角,指尖带着暖意。
回去吧,晚了该凉了。
嗯。林疏棠点头,任由她牵着往回走。
沙滩上的脚印被海浪一点点抚平,又被新的脚印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