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的是牵连家人!
怕的是几十年兢兢业业毁于一旦!
怕的是如果自己倒了,手下这帮兄弟姐妹,还有那帮小徒弟们…以后更寸步难行!
“是的,同伟…我还真有些担心。”
“毕竟…他们是小人,是渣子,行事作风与我们不同,不得不防啊。”
“你的担心,是应该的。”
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雨幕模糊的城市灯火。
“闯哥你有家,有老婆孩子,父母也在京海养老。”
“你是京海土生土长的干部,根在这里,关系网也在这里。”
“队里其他同志们…也是如此。”
“动徐江,就等于动那张网的神经末梢,牵一而动全身。”
“你的顾忌,你的权衡,是人之常情,也是生存之道。”
“但…”
祁同伟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曹闯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但我不一样。”
“我父母,在我来临江到京海工作的前不久,我就把他们接到京城了,住在部里分配的房子里,安保周全。”
“我祁同伟,现在孑然一身,还没成家,无妻无子,了无牵挂。”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刀锋,还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打伞破网,除恶务尽!”
“这是警察的天职!”
“无论如何,总得有人去做!”
“既然要做!”
“既然这雷迟早要炸!”
“那就让它从我祁同伟这里炸响!”
“由我这个无牵无挂、无根无绊的外来人,来做这个‘引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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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最锋利的刀,我来当!”
“这口最黑的锅,我来背!”
“只要能把这张网撕开一个口子,我这条命,豁出去又何妨呢?”
祁同伟的话语里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冷静和担当。
这担当,源于对警徽的忠诚,源于对罪恶的憎恨。
更源于他精心剥离了所有软肋后…所获得的残酷“自由”。
“还有…你别忘了!”
“我是临江省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李坤远厅长的弟子!”
“徐江背后的人,会因为这件小事,就随意去招惹我吗?”
“为了一个徐江?!”
“一个给他们当白手套的小混混?”
“去得罪临江警界一把手?”
曹闯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颤,烟灰簌簌落下。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却有着钢铁般意志的政委。
一股强烈的热流,混合着难以言喻的羞愧,猛地冲上眼眶。
他曹闯自认自己是块硬骨头,是个好警察。
可面对这深不见底的漩涡,他本能地选择了保全和隐忍。
而祁同伟,这个“外来户”,却早已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
主动扛起了最危险、最沉重的闸门!
“同伟…”
曹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用力抹了把脸,掐灭了烟头。
“我…我老曹…惭愧啊!”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由衷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