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拎着管事的衣领,如同拖着一具残破的布偶,踏入通往地下二层的升降梯。
金属门闭合的瞬间,管事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剧烈收缩——
他看见庄姜的鳞甲在阴影中泛着暗红色的微光,仿佛熔岩在皮下流动。
“下……下面很危险。”
管事的嗓音嘶哑,手指死死抠着电梯壁,“这里是毒蛹的核心实验区,一旦生泄露……”
庄姜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电梯面板上闪烁的权限验证灯上,指节微微一紧。
管事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窒息的呜咽,慌忙掏出身份卡刷过感应区。
“叮——”
电梯下沉的瞬间,头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上层的承重结构正在崩塌。
管事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冷汗浸透了制服。
他听见庄姜的呼吸声,沉重如擂鼓,每一次吐息都带着硫磺般的灼热。
“地下二层……到了。”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腐臭与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庄姜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墙壁上嵌满透明的培养舱,每一个舱体内都悬浮着扭曲的人形。
有的躯体异化成半兽形态,骨刺穿透皮肤;
有的四肢溶解成触须,在营养液中无意识地蠕动;
更骇人的是那些头部畸变的实验体,颅骨裂开,大脑暴露在外,神经脉络像树根般盘绕在玻璃壁上。
“这是‘生物兵器计划’的失败品。”
管事的声音抖,手指死死攥着袖口,“基因融合实验……成功率只有ooo……”
庄姜的指节出爆响。
他迈步向前,靴底碾碎了一截断裂的输液管,粘稠的液体溅在金属地板上。
培养舱的荧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阴影中他的鳞甲微微翕动,仿佛活物般吞噬着光线。
突然,最近的舱体内,一具实验体猛地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球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乳白色。
它的手掌“啪”地贴上玻璃,喉管里挤出嘶哑的嚎叫:“杀……了……我……”
管事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器械架。
庄姜却站在原地,伸手按在培养舱上。
暗红色的能量从他掌心蔓延,玻璃瞬间龟裂,营养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实验体瘫软在地,畸形的手指抓住庄姜的靴子,嘴角扯出一个解脱般的微笑:“谢……谢……”
庄姜闭了闭眼,有些不忍心,再次睁开时,赤红色的眼睛变得更为鲜红了。
“带路。”
他拎起瘫软的管事,声音低得如同深渊的回响,“去关铃的地方。”
地下三层的通道比上层更狭窄,墙壁上布满抓痕和干涸的血迹。
通风系统早已瘫痪,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排泄物的恶臭。
庄姜的鳞甲在黑暗中出微弱的红光,照亮了尽头那扇锈蚀的铁门——门上用油漆潦草地写着“s-o”。
“就、就是这里……”
管事瘫坐在地,手指颤抖着指向门锁,“需要虹膜验证……”
庄姜没有废话,一拳轰碎了门锁。
钢铁铰链在巨力下崩断,整扇门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中,他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啜泣。
角落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粉色头的小女孩。
铃的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单薄的白色囚服上沾满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