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根本搬不动他,他现在没什麽意识。”
廖明轩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荣希心沉下去,没再去想那麽多,快速喝完杯中的酒後就与宋洋作别。
“我现在有点急事,先走了。”
“你有什麽急事儿啊?”宋洋不依不饶地抓住他的衣服。
“家里有事。”
他不再多说,拿起外套就快速走出包房。
车上,荣希的内心极不平静,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今晚该不该去吕易安家。他本应该很冷漠地拒绝廖明轩的求助,继续喝酒,但一想到吕易安孤零零的一个人,根本放心不下。
两年时间,他早已把照顾那人当作每天吃饭喝水这样的平常。
到了吕易安家,他惊讶于他的指纹依旧保留在密码锁里。
“他怎麽样了?”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廖明轩,和他身边躺着的吕易安。
“发烧发着发着就突然没意识了,我现在怎麽叫他都没反应。”
吕易安双眼禁闭,脸蛋绯红,双手紧紧抱住双臂,似乎很冷的样子。
“你开车来没有?”
“开了。”
“我喝了酒,等下你开车,得快点把他送医院。”
荣希走到沙发旁边抱起吕易安,跟着廖明轩去到车库。尽管他今晚喝了些酒,但抱着吕易安的手臂依旧稳健。
他和吕易安坐後排,吕易安靠在他怀里止不住地发抖。他知道他很冷,于是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同时还用双臂将他圈在怀里。
“好冷……好冷……”吕易安不停地哆嗦。
“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不冷了。”他贴在吕易安耳边轻轻说着,怀里的人却使劲挣扎了一下。
“荣希?我一定是烧得太严重,都出现幻觉了。”
廖明轩刚想开口,却看见荣希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于是闭不作声。
荣希用手遮住吕易安的眼睛,刻意改变声调说:“荣希没来,不要想着他了。”
吕易安的眉头皱起来,不再呓语。荣希也抿着双唇,不再说话。
去到医院後,荣希把吕易安送到急诊室後就准备离去,廖明轩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走,连忙跑出来拦着他。他不可能对廖明轩说他和吕易安之间发生的事儿,于是只得撒谎他还有饭局,业务不能丢掉。
“麻烦你在他醒来之後,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荣希临走时,交代了廖明轩这麽一句,虽然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原模原样地转述给吕易安。
从医院离开後,荣希没回去饭局,他给宋洋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撒谎告诉宋洋自己感冒了,实际上却是想回家休息。
把吕易安抱进车里的短短十分钟,他的手臂已是无比酸痛。後来到了医院,吕易安是被他和廖明轩一起扶着进去的,为了不让廖明轩看见他的无力,他刻意将吕易安的身体更偏向他一点,让自己受更多的力。
他手臂的酸痛近来越发明显,他去医院检查过几次,医生说他臂丛神经损伤,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调养,那些手上用劲的事能不做就不做。他想着应该没多大问题,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把药吃着,周末再去针灸一下,手臂也就舒坦许多。
明明才四十多岁,身体已经有了这麽多疾病,他不知道今後还能做什麽,已经制定好的目的是否还能达到,这些都令他头疼丶心累,他甚至想某一晚一睡不起,不过连这个愿望也变得奢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