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正在账房内专注于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指尖在算盘上飞舞,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忽然,房门被“砰”地一声毫不客气地推开,带起一阵冰冷的寒气。
雅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甚至来不及整理有些凌乱的银和寝衣,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急迫,眼眸直接锁定容容,开门见山地问道:“容容,有没有看见我的雅飞珠?”
容容从账册中抬起头,看到姐姐这般失态的模样,微微一愣。
她回想起早上看见苏苏那鬼鬼祟祟、满身颜料的样子,心中顿时了然。她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嗯,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在苏苏那里。我早上看见她不知在捣鼓什么。”
雅雅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带起一阵冷风。
容容放下手中的笔,也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在苏苏常待的小院里找到了她。小家伙正背对着她们,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好几个打开的颜料罐,小手和衣裙上沾满了斑驳的红色,还在不死心地试图往手里那个亮晶晶的物件上涂抹。
听到脚步声,苏苏惊慌地转过身,看到面色清冷的雅雅和跟在后面的容容,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像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姐……姐姐……”她弱弱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东西给我。”雅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苏苏瘪着嘴,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颤抖着伸出沾满颜料的小手,将那枚晶莹剔透的珠子递了过去,带着哭音坦白:“姐姐……对、对不起……那个珠子……好像……被我弄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雅雅的目光落在苏苏掌心的珠子上。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雅雅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
不再是那死寂血红!
而是……而是她记忆深处,最初的模样!
晶莹!透亮!温润!
甚至……甚至珠子内部,还有熟悉的冰蓝色光华在缓缓流转!那些属于她和他的画面,如同被封存的记忆被重新唤醒!
容容一直眯着的眼睛也在这一刻骤然睁开,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她自然也认得这珠子原本的样子!这变化……意味着什么?!
雅雅从苏苏手中拿过珠子,指尖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将珠子紧紧握在掌心,感受着那久违的冰凉触感,目光贪婪地流连在珠子内部那些闪动的画面上问苏苏:“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苏苏见姐姐没有立刻火,稍微壮了点胆子,抽抽噎噎地回答:“就……就昨天……我修炼了一会,下午回来从兜里拿出来……就、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坏它的……”
容容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她走到苏苏身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安慰道:“好了,苏苏,不哭了。这个珠子不是坏了,它是……好了。”
“好了?”苏苏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茫然地看着容容。
“对,是好了。”容容肯定地点点头,拿出帕子,轻轻擦去苏苏脸上的泪痕和颜料,“你看你,像只小花猫一样,快去洗洗吧,没事了。”
苏苏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听到容容姐说自己不是弄坏了,反而是让珠子变好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她用力点点头,破涕为笑:“嗯!好的,容容姐!我现在就去洗干净!”说完,她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雅雅和容容。
雅雅依旧紧紧握着那枚恢复原状的雅飞珠。
她抬起头,望向远方,那是圈外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压抑了三百年的、重新燃起的火焰:
“去查。动用一切力量,所有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