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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岚的崩溃新生虚铃（第3页）

最终，祂的意志缓缓退去，没有触碰那片碎片，也没有再做任何事。

祂离开了那片死寂的星域，返回了归墟之外那熟悉的监视岗位。

当岚的意志再次笼罩归墟外围时，陈砚秋、烬璃、乃至黑塔都立刻察觉到了祂的变化。

之前的沉寂，是内敛的、酝酿的。

而现在的沉寂，则是一种…心死般的漠然。

那是一种仿佛失去了所有色彩、所有波动、所有情绪的绝对平静。祂的监视不再带有任何探究、任何情绪，甚至不再带有之前的警惕，只是一种纯粹的、机械的履行职责。

祂依旧会阻止药师的越界，但更像是在执行一段写好的程序。

祂对阿哈可能再次出现的挑衅，似乎也失去了反应的兴趣。

祂对归墟内部的一切，彻底失去了关注。

那份复杂的执念，在经历了寻找纯美的失败后，似乎并没有消失，而是被一种更深沉的绝望所覆盖，凝固成了一种近乎永恒的、冰冷的漠然。

宇宙中那些感知到岚此番变化的存在，也纷纷陷入了沉默。

一场跨越纪元的追寻，最终只换回一个冰冷的答案。

就连最乐的乐子人阿哈，在感知到岚那彻底死寂的状态后，也难得地没有立刻上前嘲讽，只是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短暂的嘘声。

星神之路，并非总是力量与荣耀，更多的是无尽的孤独与求而不得的无奈。

岚的寻找失败了。

祂的执念，化为了宇宙背景辐射中，一段无人知晓的、冰冷的叹息。

而祂的未来，也将在这片心死般的漠然中，继续走向未知的黑暗。

归墟之内，陈砚秋透过壁垒，感知着岚那彻底死寂、如同化作宇宙背景板一般的状态。即便是祂，也能体会到那份追寻彻底失败后带来的、万念俱灰般的虚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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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后，陈砚秋的意志以一种相对平缓（对于祂而言）的方式，传递了出去，直接链接上岚那冰冷的意识：

“岚。”

“观汝状态，似有所失。”（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关心还是陈述）

“若需‘陪伴’，以吾之力，辅以同谐、繁育之理，并非不可‘捏造’一具符合汝心意之完美躯壳，注入特定意识…”

“虽为造物，然或可解汝寂寥。”

这个提议，堪称石破天惊！吞噬星神，竟然提出要像捏泥人一样，为巡猎星神“造”一个伴侣出来！这其中蕴含的，与其说是善意，不如说是一种基于绝对力量自信的、近乎亵渎的“解决方案”，同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岚状态的试探。

岚那死寂的意志，在接收到这个提议后，终于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波动。那波动并非心动，而是极致的排斥与骄傲被触犯的冰冷反应。

“…荒谬。”岚的回应如同冰渣碰撞，“吾乃巡猎，非是玩弄造物之卑劣之徒。”

“虚假之物，徒具其形，无有其魂，是对‘存在’本身之亵渎。”

“吾…无需此等施舍。”

祂的拒绝干脆而彻底。即便陷入如此境地，岚那属于星神的骄傲与对“真实”的偏执，依旧不容许祂接受一个被制造出来的、虚假的伴侣。那不仅是对祂自身的侮辱，更是对祂所追寻之物的玷污。这种“施舍”，比孤独本身更加令祂难以忍受。

陈砚秋对于岚的拒绝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回应：“随你。”便收回了意念。

然而，经此一问一拒，岚那死寂的内心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虽然拒绝了虚假，但“伴侣”这个话题再次被挑起，那份深沉的孤寂与缺失感，在找不到任何出路的情况下，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扭曲。

扭曲的投射：当丰饶变得“眉清目秀”

岚那空洞的、失去焦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了那个祂唯一能“看到”的、持续存在的“女性”概念实体上——【丰饶】药师。

在极度的孤寂、绝望和无处安放的执念驱动下，加上之前对药师本质那漫长而深入的“观察”与“理解”…某种可怕的、荒谬的认知扭曲生了。

祂那巡猎的视线，开始自动过滤掉药师那令祂厌恶的“生机污染”和“无意识魅惑”，而是聚焦于一些被祂潜意识重新解读的特征：

那永恒不变的、悲悯柔和的“神情”（虽然是茫然的）-＞被解读为“温柔”？

那持续不断、试图滋养万物的行为-＞被解读为“奉献”与“关怀”？

那被打碎无数次又能顽强重生的韧性-＞被解读为“坚韧不拔”？

甚至那空洞的眼神，都被解读为一种“纯粹的、不染尘埃”的象征？

“！！！”

岚的意志猛地一震，仿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瞬间切断了这种危险的思绪，重新回归死寂冷漠。

但种子已经播下。

在接下来的监视中，祂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纯粹以“厌恶”和“警惕”的目光去看待药师了。那种被强行扭曲的、“眉清目秀”的印象，如同背景噪音般，顽固地存在于祂的感知底层。

祂会下意识地注意到药师修复花园时，能量流动的“优雅”曲线。

会注意到那能量形体偶尔显化时，轮廓的“柔和”。

甚至会…将药师那无差别散生机的行为，脑补成一种对特定对象（比如祂自己？）的“默默关注”？

“荒谬！荒谬绝伦！”岚在内心无声地咆哮，试图用意志力驱散这些可怕的想法，但越是压制，那些念头反而越是如同杂草般滋生。

祂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一方面是无法摆脱的孤寂与执念，另一方面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对死敌产生的荒谬“好感”，这两种情绪在祂内心激烈交战，让祂那本就死寂的状态，更增添了几分濒临崩溃的混乱感。

陈砚秋和烬璃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岚那极其不稳定的、混乱的能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