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濯,你后不后悔?”方老家中,蹭爷爷账号看直播的方文?颂碰一碰身边的旁系堂哥。
“不后悔。”方文?濯看了瞬直播画面中那只?半金属的手,把视线移开。
“怎么,他长得丑?”
不丑,好看得让人嫉妒——方文?濯不喜欢这样,他更喜欢自己是耀眼的、被人捧着的那个。而且,“他是罪犯的儿子?。”
“所以呢,他很凶?”方文?颂好奇。
“差不多吧。”方文?濯不愿意多说,“反正他不会有出息的。”
“就你有出息?”方文?颂挑眉看方文?濯一眼——没恶意,纯嘴毒。
看在他是家主之子?的份上,方文?濯忍气?吞声,倒是方老出声呵斥了孙子?一句,又看了方文?濯一眼:芝兰之室,就一定生出芬芳之人,鲍鱼之肆,就一定使人污浊不善?依他看,大大未必。
以貌取人,背信弃义,分家走了一步烂棋。
虽然只?是看了几次直播,方老对贺琛的印象却意外不错……
直播这时结束,贺琛告别文?毅,抱着贺乐言走出医科院,看向?宁天:“一起?”
“不用。”宁天冷着脸,给贺琛打开飞车车门,“告辞。”
“休个假,别一脸不高兴,谁欠你债一样。”贺琛说。
“你强制我?休的。”宁天冷声答。
那是为了保护他安全?,免得他瞎查一通捅到?篓子?。
“哥是为你好。”贺琛哼了一句,大手一挥,“滚吧。”
宁天一言不?,背起自己的包,看向?贺乐言时,脸色才缓和一分:“乐言,再见?。”
“宁叔叔再见?。”贺乐言打过招呼,等着宁天走开,看向?贺琛,“你不礼貌。”
“……他先不礼貌的。”
贺琛说着,给崽子?拉好安全?带:“我?错了。”
他态度这么好,贺乐言一时被迷惑,没有再说什?么,察觉飞车启动,不由扒着车窗,大眼睛出神望着窗外的医科院。
贺琛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像个大恶人。他摸摸贺乐言细软的头??,认真保证:“明天还带你过来。”
贺乐言收回视线——他是不舍,但好像也没那么不舍,反倒糯声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贺琛刚开口,看了眼时间,又改了主意,“去看个人。”
“看谁?”贺乐言问。
贺琛笑了下:“你哥。”
谁?贺乐言小脑瓜子?停摆了下:“什?么哥?”
贺琛笑了:一户口本的哥。
“他大名叫贺默言,不过他不认这个名儿,更喜欢别人叫他影子?。他比你大很多,但没你懂事没你乖,在星都上大学呢。咱们去给他个惊喜。”
贺琛说着,弯起的嘴角,一直没放下。
贺乐言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忽然,忽然有点儿不高兴:“你,你怎么不早说?”
*
贺琛的飞车呼啸着离开医科院时,一楼某间特殊病房门口,正好响起刺耳的警报。
陆长青从直播回放中抬起头?来,起身快步走向?病区。
“能量冲击2级,引力?常数波动o。5个点,脑波拓扑预测暴动?生率55%!”
有人跟随陆长青身后,汇报着示警病房内的监控数据,但当陆长青靠近那扇门时,所有跟随的人都远远停下脚步,半敬半畏地,看着陆长青独自解锁房门,快走进去。
一两缕狂暴的能量泄露出来,众人不自觉后退躲闪,特殊材料制成的隔离门很快合上。
门内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门内光线很暗,是为五官载的暴动患者专门提供的特殊照度,整个病房都维持着这种暗沉,以及安静,以及,空旷。
房间内除了一张软垫,没有任何家具,就连墙壁也是柔软的圆拱形——这其?实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一种疏导装置,背后有着密密麻麻的疏导结构,可以把爆裂的精神力?能量疏导到?整面墙组成的谐振层。
在这特殊病房的中间,软垫上,一个双手和脖颈上戴着限制环,披头?散?、盘膝而坐的中年,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陆长青,忽然一笑:“你来了?”
陆长青脚步顿了顿:“你是故意的?”
“我?太?好奇了,对不起,但我?实在太?好奇了。”中年嗓音沙哑说着,说着说着便笑起来,笑声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四周墙壁也不时亮起幽淡的光。
陆长青视若无物,穿过那无形的狂乱攻击,走到?近前,盘膝坐下,隔着一层自动竖起在两人中间的蓝色屏障,握住连接着中年手腕和头?部的导线:“沈元帅,容我?提醒,拿暴动当儿戏,神仙也救不了您。”
“我?知道,陆大院长,我?知道。我?不会胡闹的,这有趣的事没完,我?可不能死。”中年说着,配合着做深呼吸,似乎也在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但平静不了一秒,他忽然逼近陆长青,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大,“见?到?你的小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