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尘将七宝琉璃玉交予慧岸禅师后,小心嘱托一番,就先行告退了。
从养心室向禅房走的路上,苏清尘心中始终有一丝隐隐不安。看着天边暗沉沉的云彩,微弱的黄昏挣扎的散出最后一抹光亮就如同苏清尘的内心一般。
那种压抑有些窒息的感觉却始终无法找到宣泄的出口。
最可怕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苏清尘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再加上慧岸禅师刚才所说的话,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作为一个外人,他不想过多插手有关灵隐寺的事情,尤其是当这股不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
苏清尘心中喃喃道:“我还是先去找鉴微兄商议一番,不过禅师要到腊八之后才归还我七宝琉璃玉。要走的话还是得等到腊八之后……”
心意已定,苏清尘当下加快脚步朝着罗镜辞禅房而去。
刚到房门口,苏清尘看着眼前崭新的木门,心中不由纳闷道:“这门是何时修好的?”
但眼下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苏清尘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听到里屋传来一阵靡靡之音,声音此起彼伏,听得苏清尘顿时脸色涨红。
屋内声音似从床头辗转床尾,二人相互唱和,如同鸳鸯戏水、又似清荷拂鱼。
屋内缠绵流连,屋外焦灼难耐。
苏清尘虽不近男女之事,但也晓得其中道理。只是他平日道心坚定,不让彭矫横起。而今听见屋内喘息连连,尽谈诗词书画,纵横才情肆意。他宛如被人当头棒喝一般,本想动身躲避,竟觉脚下仿佛根固,一时抬不动脚。
苏清尘心中不禁震撼道:“我本有要事与鉴微兄商议,而如今这房门紧闭,他却行起风流之事,这可是佛门清静之地,他怎能如此?”
心中念头未绝,又见边遥的模样在他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而出。苏清尘自知是邪念徒生,霎时羞愧难当,心中登时暗骂道:“苏清尘,枉你修行十几载。而今却满脑子的龌龊事,你日后如何面对遥儿?”
但念头一起,又岂会那么随意便制止?
屋内大行捭阖之道,胜却战场斡旋。
淫香袅袅是氤氲漫漫。
酥声轻盈如岭头浮云。
苏清尘闻声,当即掐诀念咒:“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就在此时,屋内突然安静下来,但不消片刻又传来一阵怒骂:“罗镜辞,给老娘滚开!”
“我的璇玑啊,我的小心肝!我都快半炷香了,你还不满意吗?”
“滚啊!你真是气死我,老娘不想和你说话,你给我滚!”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有的人连半炷香都撑不下来,我已经很厉害了!”
“闭嘴,你个废物。我不想和你说话……”
苏清尘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见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苏清尘回头看去,只见罗镜辞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前,笑嘻嘻的问道:“是清尘啊,你有事来找我?”
苏清尘正色道:“是有一桩要事来找鉴微兄,不想鉴微兄正在快活,只怕是扰了鉴微兄的雅兴。”
罗镜辞道:“不碍事,不碍事。有什么话就进来说吧!”
苏清尘摆摆手道:“嫂嫂还在房内里,我就不进去了。”
正说着,却见璇玑穿着一件薄纱缓缓走来,慵懒的倚在罗镜辞的肩上。
香汗在她脖间肆意流淌,如雪一般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一件绣着花鸟的肚兜似是遮不住那对耸立的高峰,即便站在罗镜辞身后,还是格外惹眼。
璇玑的脸上还泛着一丝红晕,她看着正在说话的苏清尘,不由轻启红唇道:“我当是谁在说话,原来是叔叔呀!”
苏清尘见状,登时又脸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根处。他急忙避过头去,羞怒道:“嫂嫂这是做什么?快快穿好衣服。”
“怎么,叔叔难不成要吃了人家?刚好人家身子还有点空,要是叔叔不介意,不如与我好好聊聊?”璇玑好似妖精一般,一张嘴就让人骨头酥麻。
苏清尘恼羞道:“嫂嫂也是正经人家,与我开什么玩笑?我本来是有要事来找鉴微兄的,但二位玩闹正欢,我也不扰二位雅兴了。”
罗镜辞见苏清尘转身要走,遂将他一把扯住道:“贤弟啊!你嫂嫂并非中原人士,不曾开化,与你说些玩笑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苏清尘冷笑一声道:“鉴微兄前日不是还曾说此乃佛门净地,怎么今日便将虔诚之心忘得一干二净呢?”
罗镜辞闻言,却是笑嘻嘻的说:“我与你嫂嫂可不曾行那龌龊之事,我俩刚才是寻到禅机入定了。”
“鉴微兄好生会说,这种事都能算是入定。我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也晓得打坐入定,像鉴微兄刚才那般的入定,高声能入九霄,我可前所未闻。”苏清尘有些鄙夷说道。
哪曾想,罗镜辞不羞不恼,只是笑着解释道:“清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与你嫂嫂修的这叫合欢禅,既有入定也有出定,一入一出,深谙佛法之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