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野荒芜,瘦马野骨,远山厚土只叹路途多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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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猪狗,摇尾乞怜,耕耘半甲不得零丁闲田。
正道是:
王孙公子卧朱床,不闻霜雪结雕梁。
偶遇饿殍食易子,半遮鼻嗅半犹盲。
谁语百姓身后事,只论前程做文章。
青史道尽英雄传,哪得贫庶入高堂?
…………
傩公沿着江岸复行,随波而下。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一处岸边孤舟前停了下来。
那孤舟上坐着一个男子,穿着青衣,腰间系着一把佩剑。
看着远远走来的傩公,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下船,恭敬的向傩公抱拳行礼。
傩公沉声问道:“我到丰月楼等你多时,为何又要来此相见?”
那男子闻言,淡然回道:“沈将军,我是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郎,私下会你,是要杀头的。”
傩公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大胥时你还是个漏刻博士,那时不过是个从九品的芝麻官,到了这伪朝,你反而青云直上,如今已然是正六品的五官灵台郎。这朝廷可是没少给你好处啊!”
“沈将军,我此处前来是奉师命所托。”那男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傩公挥了挥手,语气好似嘲讽般说道:“你师傅如今是钦天监的监正,他不好露面就推你出来,这畏畏尾的样子可真是一点都没变。不过你回去告诉你师傅,这朝廷里我认识的故人可不少,现在可不是他两头下注的时候了。”
那男子没有答话,反而继续说道:“我师傅派我前来,说还有几句话要问沈将军,若是沈将军能答上来,你想要的自然会告诉你。”
“你是在与老夫做交易?”
话音刚落,周遭恍如瞬间凝固一般。那男子只觉胸口沉闷,双腿如同灌铅一般,霎时浑身动弹不得。
“我……来此……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沈将军……若是……不愿作答……杀我便是……何须……多言……”
男子吃力的说道,但目光仍旧死死盯着傩公,全无半点畏惧神色。
“好,你倒有几分血性!”
瞧着男子的模样,傩公竟有些出乎意料,说话间,便收敛内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男子:“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师傅想让你问什么?说吧。”
男子稳住心神,渐渐长舒一口气后,正色道:“沈将军,你还记得你脸上的面具是谁人所赐?所赐之时又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回了什么?”
傩公闻言,不由一惊。
他双目怒睁,那股难以抑制的杀意好似冲天而起,但转瞬间又竟然凭空消散。
傩公顿了顿,神情凝重的说道:“这幅面具乃是明帝所赐。明帝赐我之时,曾对我嘱托:‘执此傩面,消厄弭灾;勿使百姓,反受其害’。老夫当时跪谢圣恩,接此傩面之时,回与明帝:‘圣人有体恤黎民之心,臣必九死而执圣人之意’。”
话罢,男子随即作揖,朝着傩公深鞠一躬:“有沈将军这番话足矣。”而后缓缓起身,又对傩公不紧不慢的说道:“此番前来,所推之数不敢写于书纸,师傅命我要亲口告诉沈将军。”
“哼,你师傅也是精明的紧。说吧,你师傅他算出什么来了?”
傩公悠悠转过身去,负手问道。
“夜观星象之时,隐约见双星伴月。今年北方无雪,人饥相食。天垂象,地无形,卜算年后四月必有大旱,大旱必有大乱,此象也作兵伐之象。”
“有何解法?”
“有德者兴,无德者亡。”
“好!好一个有德者兴,无德者亡。”傩公的目光随即变得炙热起来,他继续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师傅,周桓小儿秽德无形,如今天象所定,天下势必回归正统。伪朝不察民生艰苦,致使连年战事不断,流民食不果腹。朝廷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若有同心同志,便静待吉时,等我号令,一齐光复大胥!”
那男子闻言,还不等他回话。
只瞧着远处忽然闪来两团黑影,不过呼吸间,便已然来到傩公身前。
原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各戴着一副诡异面具。
那二人扛着一架雕龙烫金的肩舆,见着傩公急忙放下肩舆,跪请傩公上坐。
男子瞅着那两人面具图案分外有些眼熟,正在思索之际,却听着傩公悠悠说道:“时不我待,叫你师傅早做准备!”
傩公惬意的坐在肩舆上,双手紧握着两侧龙雕扶手,身子则慵懒的靠着靠背。
“回。”
只听得傩公一声令下,那两个大汉当即扛起肩舆,不过眨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令人错愕。
如此身法,只在刹那之间,不着痕迹。
那两副面具的图案萦绕在男子脑海,迟迟不肯退去。
江水翻涌不息,江风冷冽寒清。
就在此时,男子猛然睁开双眼,喃喃道:“是甲作与雄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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