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匆匆赶回灵堂,只见黄湛一人独守。
二人相顾无言,欲语泪先流。
直到贺新郎揭开那块盖在纪安生脸上的白布时,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已然彻底破灭,犹如残烛被狂风熄灭一般。
陈围局守在灵堂门口,将门把住。只留黄湛师兄弟二人在内恸哭不止。
不多时,边遥裹着一件厚厚的暗色襦衣来到灵堂前。
陈围局关切道:“师叔母,不是让您休息去了吗?您怎么又来这了。”
边遥道:“我睡不着,总觉得出什么事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都还好吧……”
陈围局摇摇了头,小声道:“师叔母,你附耳过来。”
随后,陈围局又将来龙去脉与边遥讲了一遍。
边遥蹙眉嗔怒道:“围局,你不许胡说!”
陈围局摊了摊手:“我没胡说,纪伯他真的那个了……您不信您自己听听,那黄先生和贺公子还在里头哭着呢……”
边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围局:“你不是跟我讲里面闹鬼了嘛!”
陈围局讪笑着挠挠头:“我这也只是推测。”
“不许推测,不许胡说!人家遇到丧事,你不许在这嘻嘻哈哈的。”
“知道了,师叔母。我嘴巴闭紧,谁也不说。您还不放心我吗?”
边遥冷哼一声道,气鼓鼓的撅起小嘴道:“我最不放心你了,你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陈围局被说的低下头,讪笑了一阵,不再说话。
边遥又摸了摸陈围局的衣服,不由纳闷道:“你衣服怎么这么薄?”
“嘿嘿,不碍事的师叔母。我们习武之人,内练一口气。有内力在丹田转着,再冷也不怕。”
边遥:“又说胡话。你赶紧去找件厚衣服披上,过几天我找你师叔说说,给你缝一件厚衣裳。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穿的这简直不像话。”
“真没事,师叔母。”
“不许顶嘴。”
“我没有顶嘴……”
“还嘴也不行,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过几天给你缝一件。”
陈围局闻言,一股暖意莫名的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间,眼泪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师叔母,你对我太好了。除了我师傅,你是第二个这么关心我的人。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很高兴。”
说着,陈围局用胳膊挡住眼睛,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边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哭了,大晚上的我听着也渗人。”
陈围局连着鼻涕眼泪用手抹掉,他对着边遥说:“师叔母,你晚上也小心点。我感觉这也不太平……”
“我倒没事,有你苏师叔和你护着我,我还能出什么事?”但紧接着,边遥叹了口气道:“只可怜黄公子与他师弟。两天之内,连逝两位亲人,我明白他们的心情。”
二人正说话,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走到灵堂前。他先是向陈围局颔示意,随后又看向边遥。
不过,当他目光接触到边遥的一刻前。就再也没有移动视线。
像是只饿狼一般紧盯着猎物,蠢蠢欲动。
“诶诶诶,我说。”陈围局立刻起身挡在边遥身前,不耐烦道:“你看什么呢看?信不信小爷我把你那对眼珠子扣下来当核桃盘。”
那中年男人闻言,不由蹙了蹙眉,但还是耐心性子道:“抱歉,是我失礼了。不知这位小姐是?”
“你管得着嘛你!再打听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用。”
“围局!”边遥嗔怒一声:“你好好说话。”
说着,边遥走上前去微微欠身道:“小女子边遥,这是我的侄儿陈围局。他性子秉直,方才出言不逊,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