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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坠落的救赎（第1页）

【地点：帕鲁姆波鲁姆-居民区屋顶】

夜色已深，帕鲁姆波鲁姆的霓虹灯火在脚下闪烁，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却照不亮这座城市此刻的混乱与恐惧。

斯诺带着霍普在错综复杂的建筑群顶端穿梭。为了避开密集的圣府军搜查网，他们不得不选择这条更加隐蔽却也更加危险的路线。高空的风凛冽刺骨，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一路上，霍普一直紧跟在斯诺身后。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宽阔的背影，那个被称为“英雄”的男人。有好几次，他都想要开口质问，想要把积压在心底的怨恨全部泄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她？”

这句话在他的喉咙里翻滚了无数次，却始终没能说出口。因为这一路上，他看到了斯诺的所作所为。

当他们路过一个聚集了许多惊慌失措市民的广场时，圣府军的包围圈正在缩小。斯诺没有选择悄悄溜走，而是猛地冲了出去，站在最显眼的高台上。

“快走！不想死就快跑！”斯诺大声吼道，同时亮出了自己手臂上的路希烙印，“我是下界的路希！我是恶魔！靠近我会死的！”

人群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斯诺用自己作为诱饵，成功引开了圣府军的注意力，为平民争取了逃生的时间。

霍普躲在暗处，看着那个在枪林弹雨中左冲右突、只为了不让无辜者卷入战斗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矛盾。

这个男人……真的像我想象的那么可恨吗？他真的很自私吗？如果他是个只顾自己的人，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那些素不相识的人？

霍普的心动摇了。但他无法忘记母亲坠落那一刻的绝望，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是支撑他走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复仇。

两人终于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屋顶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废弃的空中花园，四周被高耸的广告牌遮挡，暂时避开了圣府军的视线。

“呼……稍微休息一下吧。”斯诺靠在生锈的护栏上，大口喘着气。连续的高强度奔跑和战斗，即使是他这副铁打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水，递给霍普，“给，喝点吧。”

霍普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斯诺也不介意，自己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这城市……变了很多啊。”他感叹道，“以前这里总是充满了欢笑声。”

霍普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霍普忍不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尽量平静却依然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

“如果把无辜的人卷入战斗……该怎么办？”

斯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霍普会问这个问题。他放下水瓶，苦笑了一声。

“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平时少有的脆弱，“我只是……想保护大家。我想当英雄，想让所有人都幸福。可是……好像总是搞砸。不管是塞拉，还是那天在异迹……”

他想起了在布雷萨湖畔，那个坠落的母亲，以及她临终前的托付。那一幕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

“我答应了一个人……要保护好她的孩子。”斯诺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可是我连那个孩子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那个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只能拼命去保护所有的孩子。我想，只要我都保护好了，那个孩子……应该也在其中吧。”

霍普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如果……”霍普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是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如果因为你的行为，导致某人被卷入……并因此丢掉性命时……你应当如何赎罪？”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了斯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斯诺的身体僵硬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被破坏的城市，受伤的平民，还有那个坠落的身影。

“赎罪……”斯诺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语气中充满了痛苦，“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赎罪。我也在找答案。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回那些生命。但是现在……眼前只有前进这一条路。如果不前进，如果不去战斗，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塞拉也回不来。也许……只有一直前进，直到找到那个答案……”

“什么叫前进！”霍普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斯诺的话。

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那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怨恨，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

“你只是在找借口设法逃避罢了！你根本就没有面对现实！你所谓的‘前进’，只不过是用更多的战斗来掩盖你的过错！你用‘保护大家’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逃避你害死人的事实！”

斯诺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平时文弱、总是躲在别人身后的少年，此刻却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眼中燃烧着名为仇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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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让我负责并赔上一条命吗？！”斯诺也被激怒了，他站起身，大声反问道，“如果我的死能换回那些生命，我现在就去死！但这能解决问题吗？！死了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那就去死啊！！！”

霍普彻底爆了。

他胸口的路希烙印突然亮起了耀眼的红光。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他体内爆出来，那是属于路希的魔力，也是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的具象化。

“轰！”

这股力量狠狠地撞击在毫无防备的斯诺身上！

“唔！”

斯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直接轰飞，身体重重地撞在屋顶边缘的护栏上。年久失修的护栏瞬间断裂，斯诺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他在千钧一之际，单手抓住了屋顶的边缘，整个人悬空挂在百米高空。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街道，狂风呼啸着想要将他卷走。

“霍普……”斯诺吃惊地看着上方的少年，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跟着他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更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恨意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