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如果哪天你突然发现,咱俩其实就是一个人,你一直折磨的我其实就是你自己,这么霍霍自己,你肯定会后悔的,祖宗。”
“唔?”纪冕的思路被他绕得有点晕。
强大敏锐的嗅觉隔着餐桌所有美食-精准地捕捉到对方馨甜的血香,喉间燥意越发难忍。
真的好想咬他。
纪冕目光在人修长白净的脖子上流连半晌,一口干了高脚杯里的血浆果酒。
接着他的话道:“那我就更不会后悔了,我这人向来喜欢折磨自己。而且你本来就是我,年轻时的我。”
“…………”年长的自己果然是有病,沈希在脑子里如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您认为的一个人、和实际上的一个人之间,存在着一些偏差?”
纪冕又一次被绕晕,想来这小崽总是说一些哲学性问题,他实在懒得思考这些,再次灌下一杯血浆果酒:“这些都不重要,不管怎样你就是我。”
“哦。”沈希观察着他灌酒的动作,不由得沉下声。
从刚才开始,这人就先是接连给自己灌补充剂,这会儿又一杯杯地灌血浆酒,额头还泛着细微的冷汗,看上去和先前难受的样子一模一样。
沈希看得内心一揪,心情又有些复杂。
他自己也喝了一下午的酒,各种各样的混着喝,此刻视线被屋子里的暖光一照,竟有点恍惚上头的感觉。
沈希垂眸,又酌了口杯子里的红酒,沉声问:“纪冕,吸血是什么感觉?克制又是什么感觉?”
纪冕捏着高脚杯的手明显一顿,撩起眼皮朝人投去个冷肃而警惕的眼神,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沈希料到他会这么说,放到以前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多嘴一问,不该关心个神经病,但现在——纪冕那副躯体,同样也是他的。
沈希抬眸注视着对方暗红发光的眼瞳,思绪飘忽一瞬,声音同样冷了下来:“你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问?”
“…………”纪冕差点儿被最后一口血浆果酒给呛到,刚刚冷戾的表情瞬间带上些震惊。
盯着人黑沉沉的眼睛看了几秒,又将那抹震惊收了回来,笃定地问:“喝醉了吧?小崽。”
“我没醉。”沈希不服气地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脑袋隐约发晕,“你就是我的,纪冕。你占着我们的身体,把我扔出去这么多年……凭什么我回来了连问都不许问,这公平吗?”
纪冕蹙起眉,满脸疑惑,将他的话琢磨半天也没明白什么意思。
最终很确定地认为——这小崽子肯定是喝醉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还说自己不会醉,还说史无前例?
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逞能!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纪冕看着那双比自己年少的桃花眼,忍着越发浓烈的燥意,唇边弯起个弧度,“你输了,沈希。等回去就落实咱们的赌注。”
“…………”沈希觉得今晚是注定问不出答案了,透过略微模糊的视线看到自己那张惨白的脸竟然还露出几分得意,心底忽地窜出一股无名之火,“回去?您等得了那么久么?想落实就现在……不就是跟自己亲一顿吗?反正咱也不是没亲过。”
纪冕旋即收回脸上的笑容,起身走到他身边,蛮横地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并放下。
一把将人捞起来扛到肩膀上,朝别墅二楼走去,“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屋睡觉。”
“我都说了我没醉!”沈希脑袋猛然朝地,险些把一下午喝的各种各样的酒全都吐出去。
连忙抓紧纪冕的后腰带,连蹬腿带挣脱:“纪冕,我还真告诉你,别管以前我对你怎么样,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他妈总想着把我推出去,这九百多年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对我公平吗?”
“真是醉得不轻。”纪冕叹了口气,想给人赶紧安顿好,好回去接着灌血浆酒以缓解体内的燥意,“今晚跨年,别借着酒劲儿和我吵架。”
“你放我下去……”沈希被他粗暴上楼的动作晃得天旋地转,原本不怎么清醒的意识直接被晃出几秒钟的断片儿,甚至有一瞬间忘了纪冕是什么时候给他扛起来的,“你当年肯定是把我扔了……”
“酒量真差。”纪冕将人不怎么温柔地翻倒在床上,站起身俯视他,并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嘴里真是没句真话,没心又渣又爱骗。还浑身上下都是你的,你说你这些撩拨人的鬼话都是跟谁学的?成天不学个好。”
“…………”沈希顶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掀开被子撑坐起身,盯着那双在昏暗屋子里泛着抹微光的红眸,直接跳下床将人紧紧抱住,“你他妈就是我的!”
纪冕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抱得一愣,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撒酒疯,但内心还是生出了丝莫名的欣喜和满足感。
他强忍着喉间越来越难忍的燥渴,抬手摸了摸沈希的脑袋,沉声安慰:“好,你的你的。酒品也不怎么样,看你明早想起来怎么办。”
沈希凭借着越发朦胧的意识,抬头对上纪冕暗红的眼睛,集中意念控制住了对方的灵魂,让他在这一刻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随后,他缓缓伸出指尖,轻轻触摸着那颗属于自己的、猫一样的小尖牙。
稍一用力,指腹被刺破,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汩汩流淌下来。
“说,到底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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