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令狐蕃离捧着暖乎乎的茶杯,几口喝下,一股暖流从喉间直通四肢百骸,精神也为之一振。就在这之间,容容转身出去,不一会又拿了一把小扫帚回来。等他放下杯子,两人便一起来到院子里。
令狐蕃离是清扫的主力。宽大的竹篾笤帚在他手中挥舞起来,带着少年特有的力气和一股子要把这满院“秋愁”一扫而光的劲头。他先将小径上的落叶扫到两边,堆成一条条金色的“堤岸”,然后又将石桌石凳周围的落叶拢成几大堆。
那动作大开大合,落叶被扫起时出哗啦啦的悦耳声响。
容容披了件同色的薄绒披风,一开始跟在令狐蕃离身后,拿着小扫帚也兴致勃勃的扫着,但是眼见少年干的起劲,便走到了廊下,倚着廊柱,看着令狐蕃离忙碌。偶尔指点一句:
“墙角那丛竹子下的叶子也别忘了,积久了沤烂了根。”
“石凳底下也扫扫干净。”
令狐蕃离应着,一点点扫到庭院最深处,一处背阴的角落,那里常年湿气较重,落叶堆积得尤其厚实,还混合着一些枯枝和经年的尘土。他用力挥动笤帚,将厚厚的落叶层掀起。
突然,“哐当”一声闷响!
笤帚似乎撞到了一个埋在落叶深处的、硬邦邦的东西。
“是石头?”
令狐蕃离停下动作,用笤帚头拨开覆盖在上面的枯叶和泥土。一个陈旧的、约莫一尺见方的樟木箱子露出了大半。箱子表面沾满了泥污,边角有些腐朽,铜制的锁扣也锈迹斑斑,显然被遗忘在这里很久了。
“容容姐!这里有个箱子!”
令狐蕃离惊讶地喊道。
容容闻言,也好奇地走了过来。她蹲下身,用手帕拂去箱子表面的浮土和落叶,仔细打量着。
“这箱子……样式很老,像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怎么会埋在这里?”她眼中也带着疑惑。
“要打开看看吗?”令狐蕃离问道。
容容点点头:“小心点,锁扣锈死了,别硬掰,看看能不能把整个箱子搬出来。”
令狐蕃离放下笤帚,双手抓住箱子两边,用力一提。箱子比他想象的要沉不少,但还在他力气范围内。他将箱子整个从落叶和泥土中拖了出来,搬到廊下光线明亮的地方。
容容随即找来一块湿布,仔细擦拭掉箱子表面的泥污,露出深褐色的樟木纹理。锁扣果然锈死了,她用一根细簪子小心地拨弄了几下,纹丝不动。
“看来得用点‘非常手段’了。”
容容无奈地笑笑,指尖微动,一缕极细的、带着锐利气息的绿色妖力凝聚在指尖,如同最精巧的刻刀。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妖力,精准地切割在锈死的锁芯内部。
“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应声而开!
而在锁开之后,容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考古般的谨慎,缓缓掀开了沉重的樟木箱盖。
一股浓烈的樟脑味混合着陈年纸张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厚厚一摞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好奇。涂山容容小心地解开油布上的细绳,一层层揭开。
里面露出的,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厚厚一叠泛黄的旧画稿。
容容拿起最上面一张,轻轻展开。纸张已经黄变脆,但上面的墨迹依旧清晰。画的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淡绿色小袄的小女孩,正坐在秋千上,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那笔触稚嫩却充满灵气,透着浓浓的童真和快乐。
“这是……”
容容看着画上的小女孩,碧眸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追忆,随即化为一片温柔的涟漪。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画中女孩的笑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是我啊,我说为什么会在这边。”
令狐蕃离也凑过来看,画上的小女孩,眉眼轮廓依稀能看出容容姐的影子,只是更加稚气未脱,无忧无虑。
“容容姐小时候?”他惊讶道。
“嗯,大概……换算成人类,大约五六岁时候的样子。”
涂山容容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种久远的怀念。她又翻看下面的画稿。有画她蹲在花圃边认真看蚂蚁搬家的,有画她抱着一个巨大的桃子啃得满脸汁水的,还有画她因为练字不认真被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高上许多的女子板着脸训斥,委屈巴巴掉金豆子的……每一张都捕捉了童年最生动的瞬间,充满了生活气息和浓浓的爱意。
“以前小的时候,还不像今天有那么多的事情。我喜欢玩,在涂山城内,在涂山城外都好。只要跟在姐姐身后,去哪里玩我都开心。只不过,后来…………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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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的声音暗暗的失落了一些,眉眼也不像方才明媚。令狐蕃离明显的察觉到似乎是有什么隐情,但是也终究没问出口。他只好指着那个红色身影,转移话题:
“这画风……是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