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悍勇残暴无比,宫府侍卫中亦不乏数名高手存在,一时打斗的难解难分。
宫晨执了武器,始终守在马车前,以防骆诀受伤。
终是难挡对方人多势衆且早有预谋,侍卫们难以支撑,宫晨指挥衆人边战边退,最终被迫加入战斗之中,很快,就有“山匪”捡了机会攻向了马车丶或者说马车里的人。
危险的降临,只在顷刻之间。
而对于生死的感知,有的人天生就比较敏锐。
……
简直熟悉到了骨子里的鲜血的味道,骆诀虽听话的坐在马车内,却终于有些忍受不了这些气味了,她已预感到不详,拔下头上玉簪,手指几经屈伸,在动与不动之间反复而快速的纠结。
终于,有刀光剑影携着蚀骨冷意迎面而来,骆诀抓起玉簪,身体前倾,几乎就要“动”了,但是有人为她挡下了一切……宫晨手里的剑快而干脆,迅速解除了她的危险,急切而担忧的握住她的手:“诀儿,你怎麽样?伤到哪里没有?”
骆诀微微松了口气,把玉簪悄悄抛到了身後,勉强笑道:“我没事。”
宫晨亦松了口气,神色却又瞬间冷了下来,回身便给试图偷袭者致命一击,冷声命令侍卫:“先撤!”
经过这一番腥风血雨的耽搁,天黑之前已经回不了府,令人报官之後宫晨便寻了一家客栈暂且休息。
检查完客房内一切正常,宫晨才拥着骆诀入房住下,“这里是宫家的産业,应当不会再有麻烦了。”
骆诀随他坐到床边,轻问:“那些……都是什麽人?”
“暂且不知,”宫晨安慰她道:“不过很快就会查清楚,我会处理好这些,你不要担心。”
骆诀点了点头:“我有点累了,想早些休息。”
“先吃饭。”宫晨温柔如旧。
晚间相拥而卧,宫晨抚摸着她的发丝,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的类似于梨花的清香,这香气一如洞房之夜两人初见时,一如数年前月照湖岸一场惊艳时,同样的醉人心脾……他在她耳边道:“诀儿,咱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骆诀一愣。
“是啊,我们成婚近一年,父亲母亲早就催促过……”他虽说的理由充分,内心却十分忐忑。
骆诀忍不住悄悄摸向自己的腹部,一时竟仍是没能消化宫晨的意思,渐渐的,唇角一勾,心里不知为何升出了温情,眼里也染了些笑意,不自觉出口道:“我……为你生孩子?”
宫晨似是没察觉她的异样,期待道:“你愿意吗?我们……”
骆诀仰首吻上他的下巴,前所未有的温柔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宫晨一喜,翻身便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
夜色甚美,骆诀也无力的沉沦,而近日以来始终萦绕在心底的不详之感则深深的被她藏了起来。
夜半时分,骆诀突然坐起,看了眼身旁睡的安然的宫晨,披衣翻身下床。
月色之下,她眼中滑过寒霜冷意,神色亦是久违的清冷孤绝……取过宫晨的佩剑,转身便跳窗而去,身影竟是十分的迅捷。
房外果然有人在等候……那人立在数丈之外的房顶上,向她俯首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绝情大人。”
骆诀轻飘飘的落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聊涯,今日那场劫杀,是你安排的?”
“我原本只为试探,不想绝情大人果真在此。”聊涯仍旧十分恭敬道,斩英之中等级分明,“三杀”的地位仅在少主之下。
骆诀:“你如何知道我的消息?”
聊涯:“我是为另外两个人来的青州,并没有想到可以找到绝情大人。”
他又补充道:“想来少主若是知道了,会很高兴。”
“你没有机会告诉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动,似乎只是顷刻之间剑刃便抵上了聊涯的脖子,却没有更近一步。
“聊涯不是大人的对手,只是我的命对您来说毫无意义。”聊涯道:“两年前虽是主上亲自下的诛杀令,恨天大人动的手,由他亲口说您已经身殒,少主却始终不愿相信,特命我暗中查探……您是知道的,就算我死了,还是有人会找到您。”
骆诀:“他想做什麽?”
聊涯:“少主的心思,做下属的怎敢揣测。”
骆诀犹豫着要不要杀他。
聊涯忽然道:“容我提醒,大人是否先处理一下眼前的问题?”
骆诀神色一凛,猛的回头,悚然发现宫晨就站在窗前,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目光难测。
骆诀还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漠然,内心有一刻却是慌乱的。
他们对视良久,没有人打破沉寂。
宫晨却突然弯起了嘴角,他看到了所有事情,却用近乎宠溺的温柔语气说:“诀儿,这麽晚了,在外面做什麽?快回来……”
斩英三杀之绝情,擅用剑,剑术卓绝,常行走于晏丶云两国,以刺杀云国牧远侯和晏国镇南将军成名,传闻三杀最後一次合作之後她叛出斩英,因斩英之主下诛杀令而被斩英天榜和地榜杀手联合追杀。
传闻,她在两年前死于恨天刀下。
两年前,正是大晏清平九年,斩英三杀联手刺杀大晏皇帝,令琅寰长公主立誓报仇丶遂重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