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诀沉默。
灯光下,钟离司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把粥碗往她眼前推了推:“我知道你现在更不想死了,怎麽说,也不能让肚子里的小家夥饿着……”
骆诀道:“你说的很对。”
钟离司笑道:“姐姐明白就好。”
骆诀看向他:“我会连累很多人……小司,你别再跟着我了。”
钟离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说:“好啊。”他按着她的肩膀,又道,“姐姐既然这麽想,那麽孩子也是个累赘,不如现在我就帮你把他毒死,哈对了,南疆有一种密法,可以把未成活的孩子做成尸蛊的养料呢……”
骆诀拍开他的手:“不要胡闹!”
钟离司冷了声音:“你信不信我真的做的出来!我昨天告诉你我甩掉了你那夫君对吧,其实不是呢,我在路上给他设了个小游戏,让他既找不到你我,还要用血为我的‘宠物们’喂食呢!”
骆诀大惊:“你给他下蛊?”
钟离司:“准确的说是我最新设计的蛊阵,可是浪费了我好多虫子呢!”
“钟离司!”
“你太自以为是了!”钟离司握住她的手腕,表情也阴冷起来,“以为自己都是为了别人好,十二年前是这样!两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骆诀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她晕的几乎站不住,却还是勉强自己保持着神思清明,问:“他在哪里?”
钟离司嘴上说的厉害,但其实并没有机会和时间在他带着骆诀走的同时还设下复杂险恶的万蛊蚀心阵,只不过他看宫晨的确不顺眼,也的确制造了一些麻烦罢了。
那些麻烦对于宫晨来说本来也不算什麽。
但是御清晏找到他的时候,他却遍地伤痕丶倒在血泊中,血液甚至没有来得及凝固就已被寒冷冻成了冰凌。
这让御清晏想起不多久以前,她千辛万苦的查探,最後终于找到遍地鳞伤的离歌的时候。
历史总是一再的重演,但两个人的情况摆到她面前,其实却是不一样的。
把大夫送出门後,御清晏回头看向病榻上的伤者。
“清儿,他怎麽样了?”楚非敲了下门。
“你怎麽来了?”御清晏开门让他进来。
楚非道:“整个客栈里的人,有的根本不知道晏公子在做什麽事,有的担心你碍于身份也不敢说出来,有的不善于表达,就只有我来看看晏公子你可还安好。”
“谢谢。”御清晏道。
楚非看了眼病床:“情况如何?”
“还好,看起来严重,但远不如离歌那日所伤。”御清晏不自觉的叹气。
楚非:“看来不曾伤到心脉,皮肉伤?”
御清晏点头。
“好了,既然这样,还有什麽好担心的?”楚非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额头,“我那里收藏的还有些灵药,拿来给他用了,省的害你难受。”
御清晏心事重重,没有在意他的动作,道:“多谢。”
几日後,宫晨醒来。
年轻的世家少爷从未这样憔悴过,他心里满藏着秘密,连最亲的亲人都不敢泄露分毫,一心想承担责任,哪怕他的妻子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宫晨默默想着应变的对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在床边守着的人,唤了声:“表姐。”
御清晏探了探他的脉搏,松了口气,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宫晨想起身,“劳表姐担心了。”
“别动,”御清晏给他盖好被子,道,“厨房正煮着你的药,一会儿喝了歇着,别乱动,也别乱想。”
说罢她握剑转身,打算去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殿下。”宫晨摸不准这个时候她知道了多少内情。
她停下,道:“宫晨,如果你没有想好要跟我说什麽,就不要问我会做什麽。”
这时墨辛在门外提醒:“主上,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