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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阳谋三（第2页）

聊涯：“那不知这是哪位大师所留丹青？”

窗台上落了点点浅白，封兰吟把手伸出去，掌心里也落了些，不过片刻便化成了水，凉意从指尖蔓延，他笑了笑，又把手缩回来，道：“永晅乐府，逍遥麟王。”

“麟王殿下？”聊涯心中一震，忙再次请罪，“属下愚钝，不知是麟王笔墨。”

“他不会怪罪的，”封兰吟道，“他也不知道你是谁。”

聊涯：“属下卑微之名，怎敢入麟王之耳？”

“他想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封兰吟口中吐出一口白气，不敌寒意，吩咐道，“下了雪，总是有些冷，把窗关上吧。”

聊涯依言把窗户关上，回身後便见少主坐了下来，聊涯揣摩道：“少主此来晏国，莫非是为了麟王殿下？”

封兰吟没有解答“是”与“不是”，只道：“你带回来的那封信我已经看了。”

聊涯忙道：“本不敢令少主劳心，只是晏清行事猖狂，属下又未探得其深浅，唯恐坏了少主的计划。”

“无妨，这个人应该重视起来，我们本来也没有什麽计划……”令晏国人自乱阵脚就是最大的计划。

聊涯：“晏清先是诱杀斩英名下杀手，随後又调动各方联手对抗斩英，我们是不是要……？”

封兰吟：“他这麽做不过是为了告诉我们，他有驱逐斩英的能力。”

聊涯：“未免不自量力。”晏国境内倒也算了，可列国之间哪里没有斩英的势力，和斩英作对，又怎麽可能会有好下场？

“不自量力？倒也真是螳臂当车，”封兰吟微微笑道，“不过我记得他当初说要一统北方武林的时候，许多人也都说‘不自量力’，可如今北方各大世家……呵，虽然明面上不怎麽表示，暗地里却都以他马首是瞻啊。”

聊涯皱眉：“传言不是说，晏清是晏国朝廷的人，借助了官府的力量吗？”

“晏清……”毕竟曾经使人彻查过“晏清”的身份，却止步在了不明力量面前，但其实也可以做一些猜想了……封兰吟沉吟道，“本来应该是十分有趣的时候，盈疏国本就微不足道，于列国之中艰难求存，云国那个掌政的公主正和她的太子亲弟弟骨肉相残，黎国摄政王黎远锋当政多年，恐怕也要和渐渐长大的皇帝离心离德了，北澜北冥声嘛，他的血狼毒军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而晏国……无论其他人怎麽样，御清昂不死，终究还是乱不起来。”

他看向聊涯：“你说凭三杀的实力，在斩英布局多时的情况下，到底有没有可能杀了晏帝？”

这话意味深长，聊涯不敢随便作答，思量再三，只道：“当年事过之後，绝情随即叛逃，可见当时并未尽心尽力。”

“只是阿情吗？”

“这……”

封兰吟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什麽，聊涯不敢打扰，少顷，听他说：“那把刀可不归我管，他有没有尽全力，全看麟王的意思。”

御清晏喝了酒，本想休息，却没有半分醉意，脑子反而越发清醒了。

烛火未灭，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听到敲门声，习惯性的以为是楚非，披上外衣拉开门後才发现是轩辕羿，御清晏愣了愣，道：“城主有事吗？”

轩辕羿点了点头，素来不茍言笑的脸上看不出什麽，御清晏只好请他进来，看炉中炭火未灭，便道：“这里还有酒，我给城主烫一壶吧。”

轩辕羿拦住她：“你刚喝过，别再喝了。”

御清晏：“我不喝，酒是给你喝。”

轩辕羿：“我也不喝。”

“……”御清晏干笑两声，“那城主找我是有什麽事呢？”

轩辕羿：“梦泽城上下会全力配合于你，此间商谈结束，我明日动身回去，在此之前，有一事请你相助。”

御清晏豪爽道：“城主请说。”

轩辕羿眉间微拧，似乎犹豫了一下：“请你，帮我打探问泽的下落。”

御清晏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但她毕竟不再年少痴情丶执念深重，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慎重道：“问先生的事情我有所耳闻，轩辕城主放心，今後我的人但凡得到问先生的消息，一定告于城主知道。”

轩辕羿郑重的向她行了一礼，道：“多谢。”

……

次日一早楚非也来辞行。

“会友？”

“对啊，原本还在担心，你就要离开青州去别的地方办要紧事了，而我又不好再次以‘游览风景’为名跟着你去，为此还伤心了好几日，”楚非目光幽怨，很是不舍的看着她，“眼下朋友邀我到他的地方聚一聚，我不用看着你离开，倒先你一步走了。”

御清晏巴不得他不再跟着自己，忙道：“游历山水丶故友相聚都是人间乐事，楚兄尽管去放开了玩，我可是好生羡慕你呢。”

楚非闻言，执起她的手，道：“我最希望的是跟你一起游历山水丶行走江湖，等有一天……”

“楚兄，”御清晏急急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笑道，“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很容易，对我来说却是不可能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涩意。

楚非说：“只要你想，会有那麽一天的。”

御清晏心里敷衍，面上附和：“嗯。”

楚非又说：“分别之後，不知何时再见……清儿，我想抱抱你。”

御清晏一愣，拒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楚非的臂膀便拥了过来，她顿了一下，没有挣扎。

他紧紧的抱住她，她感到他的呼吸落于鬓边，声音很温柔：“下次见面，不要再叫‘楚兄’，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