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清晏:“……我不知道。”
楚非更委屈了,委屈的把一双爪子放在御清晏双肩上:“那老头子嫌我不听话,非要给娶个王妃管着我,要时时刻刻监视我,选的都是听他话的人,我特别难受……”说着,泫然欲泣,“清儿,你快点答应嫁给我吧。”
御清晏:“……”这货的戏越来越多了。
但还真的莫名有点心疼是怎麽回事?
御清晏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真的有那麽不疼自己孩子的爹吗?”
楚非“嗯”了一声,继续装模作样:“帝都都呆不下去了,所以我自请来边关,看看做点什麽才能显得自己有价值。”
御清晏默默的听他掰扯家事,心思又回到了试探上:“我倒是听说,八年前中显国被灭,其实是麟王你的谋策,如今你是真的希望晏楚云和谐相处?”
楚非:“……当年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他仍旧非常诚恳的承认,“那个时候我不证明自己有手段,就不会有人忌惮,就活不到和你坐在这里了。”
说到最後一句,他笑了出来,可御清晏总觉得这个笑有些许心酸。
“现在也一样,”他说,“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而已,可如果我让步,就又死无葬身之地了。”
御清晏别开脸:“答非所问。”
楚非:“我多坦诚啊”
御清晏:“我能信你吗?”
楚非:“当然可以,没有比我更可信的了。”
御清晏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很快丢出疑惑:“斩英和你,有没有关系?”
楚非顿了一下,继而神色不变,笑容放大,做出恰到好处的无辜表情:“斩英?你以前对付的那个杀手组织?不是说他们是北冥声的鹰犬吗?”
那是他唯一不能坦诚的事情。
此时另一条通往盈疏城的路上,云国派来的车马缓缓而行,忽有一骑飞速追来,马上的是因日夜兼程而形容有些狼狈的华莲世子,他下了马,径直走向一辆装饰简易但护卫颇多的车架,跳到车夫旁边,俯首行礼:“殿下。”
里面的人声音清冷:“办妥了?”
傅华莲推开车门进去,殷慕华抱书而坐,看到他,点了下头,傅华莲俯首:“必不负殿下所托。”
殷慕华:“你实在不必再赶上来,本宫去也足够了。”
“殿下,”傅华莲看着她,“华莲说过要为您分忧,也要多见见世面丶学点东西的。”
话音一转,他又道:“微臣还是认为,殿下不宜如此远离帝都,帝都那些豺狼虎豹没有您压着,只怕会闹出事来。”
“我执意出行,你极力劝阻,”殷慕华把书放在一边,“并非嘉岩城里还有多少人狼子野心,你不想我去盈疏城而已。”
“殿下,我……”傅华莲垂首,“楚人残暴,晏军凶狠,此次集会名为和谈,却不知有几重阴谋,盈疏城里危机遍地,华莲实在担心殿下安危。”顿了顿,他补充,“还有御清晏。”
“你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殷慕华看着他,眼睛里有了些温度,不再清冷拒人,“华莲,我以为自己不会有後悔的事,如今却也有了一件。”
傅华莲紧紧的抿着唇。
她轻轻道:“当年我允你在我身边做事,或许是错了,你不过是个少年人,如今忧思过重,时时煎熬损心,于人于己其实都没有好处。”
傅华莲久久沉默,良久,才温声道:“殿下觉得,华莲後悔吗?”
(六)战事
乌云沉沉,风声暴戾,边境沙尘多狂态,吹的人脸颊生疼,而北方的山川与原野,就隐匿在沙雾与乌云之中,如同海市蜃楼,一眼望去竟不能分辨真假。
段颖风面色凝重的盯着天际的风云变幻——虽为列影军团的少统领,然他开始从戎的时候,长河之战已然落下帷幕,这些年四境不安宁,但没有真正的大战,可若北澜当真起南下攻略之势,列国必动乱再起,晏国首当其冲,列影的压力可想而知。
段将军当然不怕压力,他也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这种时候,眼前强敌如狼,身後列影将士雄心勃发,身为北境统帅,他当明察态势丶主持大局。
列影将士为迎敌做准备的时候,御清晏已经进入了摆在盈疏王城里的和谈集会。
楚国使臣她很熟悉,却没想到云国使臣竟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