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一时想不到自己有什麽地方可去,有什麽事可以做。
*
到了查寝时间,阮禾还没回寝室。
他们学校请假是一件麻烦且不太容易的事情,需要监护人给辅导员打电话确认丶去导员办公室拿批过的假条丶再去拿到学院负责人和书记手中批。
阮禾有点不太想浪费这个来之不易的请假机会。
天色昏暗,夜风习习。
手机关了机,谁也找不到他。
公园里嘈杂热闹,阮禾坐在秋千上,脚点着松软的草地,虚虚地看着人群。
“哥哥,”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仰着头和他说话,“我也想玩秋千,你可以让我玩吗?”
阮禾歪着头,他浑身发软无力,懒散的很,于是说:“不可以。”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飘散在柔软的风里。
小女孩听到後,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小声地嚎起来。
“我要玩秋千……呜呜……”
阮禾欣赏了一会她哭,有些被她吵的头疼,站起来给她玩。
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哭的小女孩观察到他无奈的表情,咧开嘴笑了,甜甜地说:“谢谢哥哥,糖给你吃。”
棒棒糖上全是她的口水。
阮禾刚想说话,然而还没完全站起身,忽然被一只手按着肩膀坐下。
“?”
“凭什麽给你玩?”一道低冷含笑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就因为你是小孩?”
阮禾微微睁圆了眼,两只手搭在绳索上,擡起头看这人。
梁轶之低下头,笑着和他打招呼:“哈喽阮小禾,晚上好,好巧啊。”
他的手搭在阮禾的肩上,站在阮禾身後,轻轻给了一点力,秋千动了起来。
小女孩目瞪口呆,攥着棒棒糖,不可置信:“舅舅!”
然而她舅舅对她视而不见,对秋千上的哥哥笑的很开心。
“你怎麽在这?”阮禾问。
梁轶之慢慢地推着他荡秋千,“带我外甥女出来玩。没想到能碰到你,”他笑了笑,“就说我们很有缘啊,你还不信。”
……他才没不信。
阮禾小声说:“孽缘也是缘。”
身後温热的触感立即撤回,梁轶之环着手臂,“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终于察觉到没人在意她的小女孩蹭过来,热乎乎的小手放到阮禾的腿上,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小孩的温暖的体温。
小女孩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看他,忽然说:“你好漂亮呀哥哥,可以当我老公吗?”
“?”
阮禾迟疑地看了眼梁轶之。
“……”
梁轶之黑着脸绕到阮禾身前,把她从阮禾身上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