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禾诧异擡头:“这就好了?”
梁轶之一张一张翻着,上面清清晰晰反映每一项指标,“是啊,”他一心二用道,“还没做够?”
阮禾伸手:“给我看。”
“你能看懂吗。”梁轶之笑着说,还是给了他,刚才宁医生和他分析过阮禾的身体情况,总的来说在当代年轻人属于正常,就是脆皮了点,缺铁性贫血丶低血糖丶营养不良丶胃炎,有焦虑和抑郁倾向,平时注意饮食和情绪……
梁轶之垂着头随着宁医生的手指看上面偏低的指标,终于擡起头。
宁医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磕巴了一下,险些忘了下面的话:“你也犯病了?”
梁轶之幽幽道:“宁叔叔,你就不能说慢点,我打字跟不上。”
宁医生气笑了,“不会录音是不是?”他摆摆手,看这小子在跟前心烦,“麻溜滚,我晚上列个表发你。哦,你妈问我你来医院干什麽,我帮你瞒了,下回你自己和你妈说。”
梁轶之嬉皮笑脸回头:“谢谢叔,过阵子请你吃饭。”
“——天天就知道吃!”阮禾刚看了几行,龙飞凤舞的字体绕的他发晕,又听梁轶之问他吃什麽,心里烦的不行,“我不饿。”
梁轶之似笑非笑垂眸:“我说让你好好吃早饭,是不是没听话?”
提起早饭,阮禾毫无心虚神色,“你自己买那麽多,喂猪呢。”
“唉,”梁轶之真切感叹,“猪可比某人好喂。”
“不是,人呢?!”
——嘴欠的後果有人失去亲手投喂机会。
*
季斯然千叮万嘱,让阮禾不要买礼物,人来就行。
彼时两位正在等待匹配队友,阮禾说好,这局我带你飞。
然後双双送人头。
这晚梦里阮禾还在被人追着打,阮禾恶狠狠地想,他都做梦了!为什麽不能变成大佬!
闹钟尽职尽责地响起来。
一截皓白纤细的手腕从软被中探出,掐断闹钟,又慢吞吞地缩了回去。
俗话说得好,由奢入俭难,阮禾从来都有赖床的习惯,以前戒了好久才学会早起,现在可能是被带坏了,阮禾赖床的习性又有复发的迹象。
谁带坏的?自然是某个x市第一好室友。
早餐恨不得买十八样,洗漱的盆端到床边,饭也喂到嘴边,简直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诱惑力太大,阮禾惜败,只好暂时堕落在资本主义的魔爪之下。
所以今天寝室太过清静,没人帮他按闹个不停的闹钟後动作轻柔地摸他的头发叫他起床。
于是阮禾十分放纵地睡到了十一点半。
闹钟不知什麽时候,在被他按了第几次後,偃旗息鼓,不再声响。
阮禾惊恐地揉了揉眼睛,仔细辨别时间,好一个噩梦。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疼,不是做梦。
草。
阮禾飞快地爬下床,穿衣洗漱一气呵成,临走前顺手拿过帽子戴上,压一压飞翘的头发。
正值饭点,又是下课时间,校门口人流量大,阮禾等了几分钟,约不到车。
一声轻巧潇洒的口哨传入耳中,阮禾下意识擡眼。
停好摩托车,男人单手解开头盔金属扣,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锋利的眉眼轻轻一弯,展现出阮禾常见的笑。
专属司机来了。
阮禾顺着他故作绅士伸出的手站起身,忽视他故意耍酷的动作,佯装惊喜:“你来了!”
梁轶之:“……?昂,笑的好虚僞。”
一分钟後。
阮禾坐上了摩托车,安全意识很强地搂好梁轶之,脸乖乖地贴着他的後背,呼出的气息洒在梁轶之颈间。
“可以驾了。”阮禾调整好坐姿,他已经准备好了。
“驾什麽驾,”梁轶之没好气给他戴好头盔,“头擡起来。”
阮禾听话地擡起头,梁轶之神色专注地调整头盔,随着清脆的咔哒声响起,梁轶之说:“哥带你体验一把速度与激情。”
阮禾……
他突然有点後悔。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