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快要开始了的消息像一阵狂风,席卷了整个青学,甚至连普通学生都在课间议论纷纷。网球部的气氛更是如同拉满的弓弦,紧张而肃杀。训练量在龙崎教练和手冢的默许下,由乾贞治再次“优化升级”,那标志性的、冒着不祥气泡的“乾汁”也加大了供应量,失败者面临的惩罚堪称地狱绘图。
然而,在这片高压之下,一些细微的变化正在生。
桃城武在一次次奋力跳杀中,开始下意识地回想清风提到的“腰腹力”,虽然十次里可能只有一两次能成功捕捉到那种更顺畅、更省力的感觉,但这一点点成功的苗头,已经让他隐约触摸到了新的门槛。
海堂薰在沿着操场无尽奔跑时,尝试着调整自己粗重的呼吸,试图找到清风所说的“节奏”。这对于习惯靠意志力硬撑的他来说尤为困难,但当他偶尔成功,会现极限到来的时间似乎被推迟了那么几秒。这微小的差距,在持久战中可能就是天壤之别。
就连天才不二周助,在练习间隙,也会偶尔闭目凝神,手指无意识地在球拍柄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感应着什么。清风那句“身体的本能反应还能更快”,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了涟漪。他的技术已近完美,那么突破的方向,或许真的在于那潜藏在身体深处、尚未被完全激的潜能。
最引人注目的变化,生在越前龙马和手冢国光身上。
越前在清风的指导下,进行的那些看似古怪的空挥和步法练习,逐渐从单纯的模仿,转向一种更内在的探索。清风不再仅仅纠正他的动作外形,而是开始要求他在移动中感受重心的流转,在挥拍时体会力量的“起于脚,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的传导过程。
“不要用蛮力去‘打’球,越前。”清风在一次对墙击球练习中叫停了他,“想象你的手臂是鞭子,力量是顺着鞭子传递出去的,你的腰胯才是抖动手腕的那个‘源点’。用心去‘听’球撞击墙面时反馈回来的力道,然后用更巧妙、更省力的方式将它‘送’回去。”
这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和身体感知,对习惯了依靠卓越身体素质和反应度打球的越前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他常常顾此失彼,要么注意力集中在动作上,忽略了来球;要么专注于回球,动作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失败和挫感如影随形。
但越前的倔强和好胜心在此刻挥了作用。他一遍遍地尝试,哪怕汗水迷了眼睛,手臂酸软不堪。渐渐地,他开始在某些瞬间捕捉到那种奇妙的“顺畅感”,仿佛身体内部有一条无形的线被串联起来,力量传递变得丝滑,回击也显得举重若轻。虽然这种状态还极不稳定,时有时无,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训练方式带来的潜力。
而手冢国光的变化,则更为内敛,却也逃不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他依然严肃,训练一丝不苟,对队员的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但细心的不二和大石现,手冢在进行高强度击球练习后,右臂肘部敷热毛巾和按压穴位的时间明显增加了。而且,在一些基础动作的练习中,他似乎在刻意调整自己的力模式,虽然这种调整极其细微,但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还是能察觉到那与过往十几年习惯不同的滞涩感。
“手冢,你的手臂……”大石在一次练习后,忍不住再次询问,语气充满了担忧。
手冢停下按压穴位的手,表情依旧平静:“我在尝试一些新的方法。不用担心,大石。”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场地另一端,正在指导越前进行步伐训练的清风。那眼神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清风提供的方法,初时只觉得有些异样,但坚持几天后,那常年缠绕的酸痛确实有了一丝减轻的迹象,尤其是在充分热敷和按压之后,手臂的僵硬感缓解了不少。这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一丝或许不必在梦想和身体之间做出残酷抉择的可能性。
这一切,都被数据狂人乾贞治默默地记录在了他的笔记本上。
“数据显示,”他在正选会议上一脸严肃地推着眼镜,“桃城的扣杀平均时提升了o公里,并且在连续扣杀后的体力下降率降低了。海堂的‘回旋蛇球’持久力测试,极限次数增加了两次。越前龙马的各项基础数据波动率增大,但峰值数据有显着提升趋势……至于手冢部长,”他顿了顿,看向手冢,“手臂肌肉的紧张度监测数据显示,在近期高强度训练下,保持了相对稳定的状态,甚至有轻微好转迹象。这不符合以往的数据模型。”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聚焦在清风身上。这些微妙的变化,似乎都隐约与这个转学生带来的新东西有关。
乾的镜片反着光,看向清风:“清风同学,你是否能提供更具体的数据支持?例如,你指导越前的那种特殊空挥,其能量利用率、肌肉群调动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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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只是淡然一笑:“乾学长,有些东西,数据或许无法完全衡量。那更像是一种‘感觉’,一种对身体更精细的掌控能力。就像你无法用数据完全描述‘无我境界’一样。”
不二周助微笑着接口:“确实呢。身体的感觉,有时候比冰冷的数据更值得信赖。看来,清风君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很有趣的‘变量’。”
手冢沉声总结:“无论方法如何,最终目的是赢得比赛。距离与冰帝的比赛时间所剩无几,所有人,继续专注训练,不要松懈!”
“是!”
紧张的氛围中,希望与压力并存。每个人都清楚,冰帝学园,是他们通往全国大赛道路上必须翻越的第一座,也是极其险峻的一座高山。
……
与此同时,冰帝学园网球部,两百余名部员整齐列队,气氛庄重而奢华。
迹部景吾高坐于教练席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指轻轻点着泪痣,听着忍足侑士的汇报。
“所以,青学那边,除了常规训练,那个叫清风的转学生,似乎在私下对越前龙马,甚至可能对其他正选进行一些……特别的指导?”迹部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