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里茶气的。]
[小茶味狐狸…]
[其实大家吃不下茶,只是因为小茶狐狸不冲着我们茶罢了。]
[哈哈哈,阿言哭得我都心动了,就是祺贵人的感觉。]
[美不胜收,[小茶狐狸哭哭图]]
……
公孙弘都不由得多瞧了他俩眼。
这样纯善的少年,上次果然是老汲黯吩咐的,果然越老越贼。
自己做的,自己不认,现在就躲在人孩子後面,拿这小孩当挡箭牌呢。
他的目光太过露骨,汲黯想忽略都难。
汲大人脾气不好是公认的事实,于是不服就干,汲黯与刘彻,张汤,公孙弘一言不合的吵架。
汲大人什麽都好,不贪不渎,就是生错了时候,汲黯信仰黄老学说,崇尚无为清静之治,若早生个二十年,跟着文帝从头混,也不至于天天舌战群儒了。可惜他生在景帝时,跟着刘彻混。
由于本朝政策大一统原因,刘彻倾心儒家学说,尊用公孙弘,征匈奴,更坐实好大喜功之言,重用酷吏张汤等人,张汤等人依仗刘彻,偶尔也为博得刘彻宠幸,过于苛究深抠法律条文,巧言加以诋毁,构陷他人有罪,使事实真相不得昭示,并把胜狱作为邀功的资本。
所以汲黯常常诋毁儒学,当面抨击公孙弘之流内怀奸诈而外逞智巧,以此阿谀主上取得欢心。言辞之犀利,语法之狠辣,霍彦有时候都怀疑除了他舅,整个天子近臣里没一个不恨他的。
就连刘彻也不喜欢他,想借故杀死他,但偏生汲大人累世官宦,他的祖先曾受古卫国国君恩宠。到他已是第七代,代代都在朝中荣任卿丶大夫之职。靠父亲保举,孝景帝时汲黯就当了太子洗马,可见家族底蕴。但是也是这样的人,清正到家中简贫。大抵也因为如此,刘彻目前也挑不出汲黯的错处来,只能放任汲黯简单的人生,极致的嘴臭。
汲黯重百斤,骨占九十九。
霍彦听着汲黯一句一个刻薄寡恩,又偷瞄了一眼他姨父额上欢快跳动的青筋,偷偷勾唇笑了。
没办法,他真喜欢他姨父吃瘪。
刘彻被气到了,被骂成祸国之害的张汤挺直了脊背,二话不说就是反讽。
御史大夫公孙弘眼观鼻鼻观心,主打一个反套路,汲黯说他居三公要职,俸禄多却盖粗布被子是欺诈世人沽名钓誉,这位很坦荡的承认了,得了他姨父的青眼,很明显是个人物。
主父偃还在附和刘彻,这货是万人嫌,最近又有些收敛脾气,汲黯懒得喷他。
桑弘羊很明智的不吱声,反正他现在一个小侍中,汲黯没喷他。
有人常说妇人爱争吵,那他们都该来汉武帝时期听衆臣辩论,可能方知这些大丈夫言之咄咄也是胜似万只鸭子叫的。
霍彦不合时宜的想,主父偃死後,大家的嘴应该很闲吧,毕竟这相声还是对口的呢。
汲黯嘴炮完一圈,默默替霍彦扛下了上次让纨绔到京,纵容狗咬狗的事。
没错,老夫是主谋。
霍彦想着汲大人仗义,不如也搭个腔,然後被杀红了眼的汲大人扫射了。
仁柔不惜命,一点都不惜福,差评。
霍彦闭上了叭叭的小嘴了,他差汲公远矣。
[哈哈哈,你小子被骂了。]
……
子时三刻,阴山北麓。
狂风卷着雪霰,将天地搅成混沌,只存下一颗小小的月亮,雪粒似盐突然变得绵密,天地间只剩呼啸的风声。
八百铁骑逆着风疾驰,每匹战马都衔着木枚,蹄声淹没在北风里。
霍去病伏在战马颈间,能感受到坐骑温热的呼吸拂过冻僵的手指。三天三夜的奔袭,他们像幽灵般绕开所有匈奴哨所,此刻离狼头标记的位置只剩二十里。
“校尉!”斥候滚鞍下马时差点被狂风吹倒,"前方山谷有匈奴大营,看狼旗制式,至少是左贤王本部!"
霍去病伏在山丘後,他身後八百锐士的铠甲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一两束火把的微光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东北风,”他转头对赵破奴勾起嘴角,冻裂的唇纹渗出血珠,“破奴,闻到烤羊油的味道了吗?”
赵破奴点头,舔了舔唇。
“校尉,肯定香得很呢!”
霍去病笑起来,用刀尖挑起火油灯,简短的下着命令,“两百人随我冲阵,其馀分作三队,用火矢烧他们的粮草马厩。”
赵破奴攥住他的缰绳,“我们这些人太少了,要不等等大将军。”
“等什麽?”霍去病大笑,如盐雪粒落进他束紧的发髻,却忽的化成水,雪拦不了如雷火的少年,“等单于驰援?”
霍去病猛地抽刀,刀光映出如水的月亮和八百双燃烧的眼睛。
“上马,夜袭!”
旧的时光已经过去,卫青让匈奴人感到了疼,让他们筋骨尽断,霍去病会让匈奴人的骨与肉连同信仰一起粉碎。
二十里外匈奴大营的行踪本该被风雪掩盖,但少年将军这一路收的鹰犬比草原狼还要敏锐。他解下马上的酒囊,里面装满霍彦为他准备的高度酒精,他抛给亲卫时,腕间鎏金护臂撞出清越声响。
“烧马厩的跟我走。”马儿喷了一个响鼻,化成白雾,霍去病摸了摸马头,与八百双眼睛对视,这是他的兵士与马匹,这是他在战场上的手与足。
“儿郎们,随我去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