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不用想,赫然是霍去病,他跟只头狼似的,对目光敏感的很,他下意识偏头一瞬间,四目相对的刹那,少年将军眼底骤然亮起灼人的光,笑意在唇边绽开。
尘土飞扬间,霍去病纵马掠过司马府前的门槛,身後建章营的少年们呼哨,如群狼紧随,马蹄踏碎一地斑驳光影。
霍彦眯起眼,袖中手指微蜷,心里骂咧。然後就听霍去病一声长笑,不等霍彦反应,霍去病已俯身探臂,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搂住他的腰。霍彦只觉天旋地转,下一刻便被拽上马背,脊背重重撞进霍去病怀中。
霍去病跟只鹰似的,抢了小鸡就跑,徒留司马迁一人留在门口,懊恼的叹气,“哎,阿言的赞者会不会是我呢?”
霍去病哪里知道他打扰了司马迁的请求,反正他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汗血马长嘶声中,兄弟二人几乎胸背相贴,血腥气混着汗味直冲鼻腔。
“抱稳了!”霍去病反手扯过霍彦双臂环在自己腰间,缰绳猛抖,“驾!”
“霍去病!你怕是想喝三天的苦汤!”霍彦咬牙,耳尖因这突如其来的腾空而发烫,“放我下去!”
“不放。带你去玩。”霍去病大笑,手臂如铁箍般环住他的腰,汗血马扬蹄长嘶,扭转马头,他的狼崽子们也跟着就跑。“现在有鹰鸟,阿言想要不?”
尘土扑面,风声呼啸。霍彦挣扎未果,索性自暴自弃地抓住马鬃,回头怒瞪夏侯始昌,“你们又去哪儿野了?脸上全是血,始昌,你也这般!”
夏侯始昌缩了缩脖子。
那个跟着冠军侯太好玩了,他没忍住。
霍彦还要对赵破奴开炮,霍去病已用染血的袖口胡乱抹了把他的脸,“怕什麽?又不是我的血,是熊的!”
霍彦满腔怒火一下子沸腾起来。他梗着脖子吼道,“我看就你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建章营的少年们哄然大笑,有人吹起尖锐的口哨,有人高喊,“阿言,咱们前几天还端了个匪窝!将军一人砍了十七个!”
霍去病闻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汗湿的碎发贴在额前,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他忽然从怀里拎出一大串玉牌,全挂在霍彦身上了。
霍彦定睛一看,全是护身符。
霍去病撸了把他的头毛,霍彦心里的滔天怒火就这麽被这一巴掌带出的浪劈头盖脸给拍下去了,转眼就只剩下了一点青灰,复燃都不可能。
他把头往霍去病怀里偏了偏,像只猫似的找好了舒服姿势。
“霍冠军,往哪里去啊!”
霍去病笑了一声,忽然收紧手臂,带着霍彦一同前倾,汗血马如离弦之箭般骤然加速。
"抱稳了——!"
风掠过耳畔,原本从容的霍彦下意识攥紧霍去病的护腕。身後胸膛传来的心跳又快又重,与马蹄声共振,震得他脊背发麻,好像回到了在匈奴的那些日子。
“霍去病!请罪折子你自己写去吧!”他在呼啸的风中咬牙骂道,却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
霍去病就笑。
“那我也不帮你写奉承姨父的话。”
建章营的少年们纵马紧随,笑声与马蹄声惊起飞鸟。尘土飞扬中,这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仿佛要将整片天地都踏在脚下。
有些外地人不知道他们是谁,长安城里都这般自在,长安人望着那群少年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那是冠军侯和霍小郎,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不稀奇!”
说着说着笑意却止不住地从眼底漫上来。
长安城的夏天,明亮又灿烂。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不然就万更了。
我真的好困。
我给阿言取了个字,芙蓉初绽,芳草长彦。春和景明,阿言字春和,好不好?
但是去病的字,怎麽办,没有史料,要不,我编一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