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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1章（第4页）

“媛姐……”他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你的手……好软。”

高媛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试了一下却没有成功，只好任由他握着，嘴里小声地嘟囔着“……快放开，被人看到怎么办。”

她的反抗软绵无力的，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娇嗔。

这顿饭在一种甜蜜又紧张的氛围中慢慢进行着。

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用眼神和桌面下的肢体动作交流。

桌上的菜渐渐冷了，但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越来越热烈。

终于，吃得差不多了，高媛清了清嗓子，小声说“我们……走吧？”

“好。”阿宇应着，却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将她的五指挤入自己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他站起身，拉着她也站了起来。在高媛还没来得及反对之前，他已经牵着她的手，率先走出了那个小小的隔间，走向门口的吧台结账。

高媛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低着头，任由他拉着，手心里全都是汗。可奇怪的是，除了紧张，她心里还有一种前所未有被公开承认的窃喜。

走出餐厅，闷热的晚风迎面吹来，带着夏夜独有的气息。街上的行人不多，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阿宇这才松开了她的手，但身体却自然地贴近了些，让她靠在自己身边。

“媛姐，”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我们……去酒店。”

这一次，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晚风是闷热的，带着白日里被柏油马路和水泥建筑晒透后，此刻才悠悠散出来的懒倦气息。

高媛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水盈盈的杏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她柔软的指尖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

“陪我走走吧。”她说。

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魔力。

阿宇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那句略显急切的“去酒店”带来的紧绷感，被她这句温柔的请求轻易化解。

他顺从地点点头，任由她牵着，或者说，是引领着他，转入了一条僻静的老街。

与外面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不同，这里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每一步都踏出沉闷而清晰的回响。

两侧是灰墙黛瓦的老式民居，有些窗户里透出温暖的橘色灯光，有些则掩映在浓密的爬山虎之后，漆黑一片。

路灯是那种老旧的款式，投下的光线昏黄而柔和，将他们交织在一起的影子在地上拉得细长。

高媛松开了他的小指，转而将自己整个手掌都放进了他宽大的掌心里。

她的手比他想象的要凉一些，细腻光滑，带着一点因为紧张而沁出的薄汗。

阿宇立刻反手握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然后自然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挤入自己的指缝，再次与她十指紧扣。

这是一个无比亲密的姿势，比任何拥抱都更让人安心。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并肩走着。

高媛身上那件樱花粉色的旗袍，在这昏暗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醒目，像是一朵在暗夜里悄然绽放的花。

旗袍的丝质面料随着她的步伐，在腿侧轻轻拂动，而那双被白色连裤丝袜包裹着的长腿，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一层朦胧又诱人的光泽。

高跟凉鞋踩在石板路上，出“嗒、嗒、嗒”的轻响，成了这长街里唯一的旋律。

阿宇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看着前方，下颌的线条优美柔和，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小小的阴影。

晚风吹起她耳边的几缕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毕业了，感觉怎么样？”最终还是高媛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令人沉醉的静默。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阿宇诚实地回答，“就好像……昨天还在上你的英语课，今天突然就告诉我，以后再也不用上了。”他的拇指在她柔软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有点空落落的。”

高媛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夜里听起来格外清脆。“小傻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毕业是好事，意味着你要去更广阔的世界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他们正好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樟树下，斑驳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落下点点光斑。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仰头看着他，眼里映着细碎的灯火，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这个角度让她看起来带了几分依赖感。

“还没想好，”阿宇的目光粘着在她水润的嘴唇上，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低了些，“可能会去读高中，也可能……做点别的事。”他没有说的是，他所有的计划里，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离她太远。

“嗯，不着急，你还有一整个夏天可以慢慢想。”她说着，伸出另一只没被他握着的手，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T恤的衣领，那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脖颈，让他身体微微一颤。

这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带着属于老师的关怀，却又因为他们此刻的关系，而充满了别样的暧昧。

“媛姐，”他喉结滚动，忍不住向前靠近了一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你真好看。”

高媛的脸颊又开始烫，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抵在了粗糙的树干上。

她只好偏过头去，避开他那过于灼热的视线，嘴里小声嘟囔“……就知道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