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氏抿嘴笑了笑。
顾清清因着是未嫁女不好抛头露面,便端坐在轿内与小顾氏见礼,「伯娘好。」
小顾氏点了点头,「清清,你若是轿子里待得乏了不妨去找雅雅玩,你们小姐妹自有说不完的话,那孩子对着我半天都蹦不出一句话。」
顾清清看了看自家母亲微微抿直的嘴角,乖巧道,「阿娘久坐不得,清清还是留在此处照顾阿娘,待到了寺中我再去找雅儿。」
小顾氏自不会为难小辈,听後也并未勉强,反是将顾清清一顿夸。
没多久,前头探消息的婆子便回来了。
「夫人,前头围满了禁军,说是近日安业县发现了贼人踪迹,未免贼人浑水摸鱼,今日路过的车马一概要搜查。」
贼人?!
大小顾氏脸色一白!
小顾氏心惊肉跳拍着胸脯,「阿弥陀佛,什麽贼人敢在佛祖脚下作孽?也不怕遭报应?」
大顾氏一直瞧不惯小顾氏做作之极的情态,忍不住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得不维持妯娌和睦。
「既是贼人哪还管什麽佛祖?」说罢她又转头看向回话的老婆子,「便是搜查也不该耽误这麽久,怎得这马车一直不见行?」
婆子左右看了看,上前压低了声音回道,「听闻文靖公府的崔家女君不许禁军搜轿,在前头闹了起来。」
大小顾氏对视一眼,那位崔家老太君可不是一般显贵,她与君上的皇祖母是睡过一张榻的手帕巾,听闻当年老太后薨世时还特意叮嘱司马後代要善待这位老姐妹。
崔家与王谢并列三公,崔家女儿与司马家的公主一直交好,因着这份缘由崔家女一直是京安贵女中的佼佼者。今日入寺想必那几位名动京安的嫡娘子都在轿辇内,崔家这位女君自然是要护住的。
正当两人各有心思,大顾氏身边的打探消息的另一个婆子手脚麻利地跑了回来。
大顾氏瞧着她脸色发白,嘴角一直在抖,蹙眉道,「这是怎麽了?」
那婆子吞了吞口水,手脚还在哆嗦,「禁军杀……杀人了?」
大小顾氏眼皮一跳,小顾氏连退了一步险些没栽倒。
「崔家老太君不许禁军搜轿,一顿僵持不下,那禁军首领直接一刀砍了老太君身边的婆子并扬言,若有人胆敢妨碍禁军公务以私藏贼人罪论处。崔家那位老太君当场被气晕了过去,崔家小娘子们的轿辇被那些粗手粗脚的禁军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
大小顾氏闻言,一时只觉胸口被压了一块石头久久喘不上气。
自从谢氏颠覆,君上对京安贵族的态度便愈发肆意了。
小顾氏拍着胸脯,转头往身後轿子去,连崔家那样的门户尚且躲不过,何况她们三品之家?她还是赶紧回去提点女儿省得白遭了羞辱。
「阿娘。」顾清清探出身拉着大顾氏的手宽慰道,「莫慌,他们不过是拿崔家立威,就算是天子禁军哪能将京安贵人都得罪开?咱们多应着点想来他们也不会多刁难。」
大顾氏点头,「清清说的是,待会儿你跟着娘,那些禁军粗手粗脚可别伤了你。」
顾清清莞尔,目光看向身後乌泱泱的一群顾家人,「阿娘,让嬷嬷她们去传话吧,若是又像上次那样不明不白招惹了禁军只怕不好收场。」
经女儿这麽一提醒,大顾氏连忙吩咐人传话下去。
顾婉婉是三房庶嫡女,她的马车在小顾氏之後,听闻婆子传话,顾婉婉掀了帘子,笑着给了传话的婆子一块小银子儿。
「多谢劳嬷嬷传话。」
老婆子见钱眼开,笑眯眯又多叮嘱了几句,「五娘子待会儿记得多躲着点,三夫人不在您可别受累了。」
顾婉婉眼眸含笑,撂下垂帘。
青雀架着二郎腿,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娘子真是心善。」
顾婉婉继续翻看着手中书册,「小善而已,多施舍些,未必不是好事。」
青雀若有所思,忽然一脸坏笑,「娘子,要不要我暗中动动手脚让兰姬与禁军冲突?这次保管她能死在禁军剑下。」
顾婉婉替自已倒了一杯茶,眸光略有警告地瞥了一眼青雀,「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兰姬背後是顾妙音,杀兰姬容易,但我与阿母眼下根本抵不住顾妙音的反噬。」
青雀皱眉,「可是娘子,那顾妙音连世间八品都奈她不何,这样的人哪能轻易制服?」
顾婉婉轻蔑一笑,「所以天道是公平的,这世间才会有兰姬。」
青雀面露疑惑。
顾婉婉,「世间因果皆有制衡,兰姬便是天道予顾妙音的枷锁,若是我贸然砍了这枷锁,此後便再也没有能困住她的锁链了。可我若是将这枷锁利用得当,这道枷锁便会勒住她的脖子,送她上路。」
青雀越听越糊涂,「兰姬是她生母,怎会舍得取她性命?」
顾婉婉低头轻啜一口茶汤,幽幽道,「兰姬不会,我们便想办法让她会。」
……
第95章机缘丶宿命
安业寺盘山而建,供奉菩萨金身的大雄宝殿就在山间平地,进了安业寺的大门,拾步踏过百阶石砖就可以看见一座三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奉香铜鼎。
原山中就长了一片茂密的竹林,这道天然的屏障将东西两块地分开。东边菜地,西边是香客们的厢房。
寺中借着山势将山中翡翠般的竹林纳入了庭院做内景,和着寺里的晨钟暮鼓,不觉透出几许仙境的虚空缥缈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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