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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研磨机死讯(第1页)

收到他死讯的那天,我平静地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警方说他的潜水设备被人动了手脚,尸体沉在珊瑚礁深处。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崩溃,可我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直到整理遗物时,我现他留给我的一瓶香水。

按下喷头的瞬间,海中遇难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

那竟是他生前为我们调的最后一款记忆香水。

而凶手的气息,也封存在这缕难以抹去的香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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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敲打玻璃,声音钝而持续,像谁在耐心地用指甲一遍遍弹着。我把咖啡豆倒进研磨机,嗡鸣声炸起,盖过了雨声,还有电话里那个警官平板无波的后续交代——关于打捞,关于程序,关于节哀。豆子被碾碎,散出一种近乎焦糊的醇苦,填满了厨房,填满了我的肺叶,堵住了所有可能溢出来的情绪。

“嗯,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我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我的,平稳地落在研磨机的余韵里,然后挂断。

咖啡液一滴一滴坠入玻璃壶,深褐色,不透光。客厅里坐着几个人,他的母亲低低的啜泣,断断续续,像坏掉的风箱。我的朋友小薇红着眼圈,时不时担忧地瞥向我。她们都在等,等一个预料之中的崩溃,等我的世界碎裂的巨响,等洪水决堤。

可我只是端着杯子走过去,热气模糊了杯沿。“妈,喝点水。”我对婆婆说,声音干涩,却无颤音。她抬起红肿的眼,看我像看一个怪物。

“阿哲他……你怎么……”她的话被哽咽切断,取而代之的是更汹涌的哭声。小薇过来扶住她,目光落在我脸上,探究着,仿佛想从我一丝皱纹也无的平静里挖出强撑的裂痕。

我没有裂痕。我只是空了一块。好像心肝肺腑被什么精密仪器一次性抽空,剩下一具轻飘飘的、按照既定程序运行的壳。陈哲,我的丈夫,那个在水下能像人鱼一样自由的男人,死了。警方说,他的潜水设备被人动了手脚,供氧系统故障,尸体在三十米下的珊瑚礁深处被现,与缤纷的鱼群和冰冷的海葵为伴。

意外。他们最初这么说。但现在,电话里那个警官说,证据指向人为。

谁呢?为什么?这些问题像雨滴砸在屋顶,遥远,不真切。我啜饮着咖啡,极苦,舌尖麻。我应该哭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恋爱三年,结婚五年,他是刻入我生命里的一道骨血。可现在,关于他的所有感觉,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的玻璃。我看得到轮廓,触不到温度。

葬礼,笔录,接待一波波前来安慰的亲友。我像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精准地完成每一个动作,说出每一句该说的话,甚至能反过去拍拍泣不成声的人的肩膀。我没有流泪。一滴都没有。婆婆看我的眼神从痛苦变成了不解,甚至染上一丝怨愤。小薇悄悄问我,是不是吃了什么药。我摇头。

我只是……感觉不到。

直到一周后,雨还在有一阵没一阵地下,我站在他的工作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是他离开那天的样子。书桌上摊着几本海洋图鉴,笔随意扔着,旁边是一套精密的小型蒸馏装置和一堆标着化学名称的棕色玻璃瓶。他是调香师,专攻一种小众到近乎偏执的领域——记忆气味。他说最极致的气味能封印一段时光,一个场景,一种情绪。

海水的咸,沙砾的粗粝,夕阳下沙滩的温度,甚至某一刻心跳的频率。他都试图捕捉。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最后调试的某种基香,很淡,几乎被灰尘味盖过。我深吸一口,那空掉的一块胸腔里,毫无回响。

开始整理吧。我告诉自己。

衣服大部分打包,准备捐掉。书籍整理好。他的工作台,我清理得很慢,用软布一点点擦拭那些晶莹的玻璃器皿,动作机械。抽屉最底层,有一个没贴标签的松木盒子。打开。

黑色丝绒衬着一只香水瓶。方形的,线条极简,玻璃厚实,透出里面近乎无色的一点液体。瓶身没有任何标识。下面压着一张对折的卡片。

我拿起卡片。上面是他飞扬潦草的字迹,只写了一行:

“给阿沅。最后一款。只给你。”

日期是他出事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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