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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溺海之云(第1页)

「那天雨很大,她头也不回地走进海里。

五年了,我依然每天把她的药盒放在餐桌上。

直到梅雨季的第三天,药盒底下压着一张陌生字条:

『你放错了,我吃的是蓝色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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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开始下的时候,陈默正把那个白色的小药盒,端端正正放在餐桌靠窗的老位置。

动作熟练,带着五年零三个月积攒下来的僵硬惯性。窗玻璃外,天光被沉甸甸的铅灰色云层压着,一丝不透。最初的雨点砸下来,带着重量,啪嗒,啪嗒,像是敲在心上,闷而疼。很快,就连成了线,织成了幕,哗哗地冲刷着世界。又是这种天气。每到这种天气,他那颗早已麻木的心,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然后浸入湿透的云里,沉甸甸的,汲取着无尽的潮气,随之缓慢地膨胀、下坠。

他的心浸湿了云。

视线穿过雨幕,投向外面那片灰蒙蒙的海。风起了,卷着雨丝斜扫过来,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泪痕。他常常觉得,自己的魂魄的一部分,早在五年前那个同样的雨天,就随着林晚一同飘散了。随着那决绝的风,离开了这具仍在呼吸的躯壳,无所依凭。

又坠入海底。

抹不掉的旧回忆,不需要任何提醒,在这种天气里自动鲜活,带着咸涩的海水味和药片的微苦,时刻碾压过来。那些伤心的场景,一帧一帧,慢镜头般回放。他只能沉默地站着,压抑着所有翻腾的情绪,像海岸边一块被岁月冲刷得棱角模糊的礁石。

电话是在下午雨势稍歇的间隙响起的,尖锐的铃声撕裂了满室的沉寂。是母亲。絮絮叨叨的关怀,中心思想明确——希望他回去,离开这个“伤心地”,开始新生活。他握着听筒,喉咙紧,最终只挤出几个含糊的音节:“妈,我没事……真的。这里……挺好。”

挂断电话,空虚感更重。他踱到窗前。海在雨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暴躁,灰蓝色的浪头翻涌,一次次扑上沙滩,又一次次颓然退下,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就像他的生活。

第二天,雨依旧断断续续。他去了那片沙滩,林晚消失的地方。五年了,这里的沙子似乎都比别处更冷。潮水带来一些零碎的垃圾,枯枝、塑料瓶、看不出原貌的泡沫块。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脚下踢到一个硬物。

半埋在湿沙里的,是一个小玻璃瓶。巴掌大小,瓶口用软木塞紧紧封着,瓶身沾着泥沙和附着的水生物,看起来在海水里浸泡了不短的时间。他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用袖子擦掉污渍,隐约看到瓶子里似乎卷着什么。

带回那个清冷得只有海浪声作伴的家,他坐在餐桌前,对着灯光,小心地拔开了木塞。瓶壁内侧凝着细小的水珠,一股微咸的海水腥气混合着陈旧的纸张味道散了出来。他用镊子,极其轻柔地夹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卷用细牛皮筋捆着的纸。

纸页泛黄,边缘被水浸蚀得有些模糊,触手是一种脆弱的潮润。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开启一个禁忌,慢慢展开了它。

是一幅铅笔素描。线条流畅,带着一种他从未在林晚画作里感受过的、近乎狂野的生命力。画的是海底,却并非死寂。奇异的光线从上方透下,照亮了摇曳的水草和斑斓的珊瑚丛。画面的中心,是一个侧影,模糊,几乎要与那些深海植物融为一体,分辨不出男女,但那姿态,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舞蹈。一种绝望与自由诡异地交织在一起的舞蹈。

画的右下角,用花体英文写着一行小字:“thesirensstng”。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变形的字母“z”,又像一道扭曲的闪电。

没有署名。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这画风,这主题,与林晚留下的那些温柔恬静的风景画截然不同。林晚的画笔下,是阳光、花园、宁静的街道,从没有过如此黑暗、充满张力,甚至带着点不详意味的表达。

这不是林晚的画。

那会是谁?

这个瓶子,在海水里漂泊了多久?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会恰好出现在那片沙滩,被他拾起?

“thesirensstng”……塞壬的最后一曲。诱惑水手走向毁灭的海妖。他盯着那个模糊的侧影,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画里的人,是在模仿塞壬,还是……本身就是塞壬的猎物?

他把画摊平在餐桌上,就在那个白色药盒旁边。空了的玻璃瓶立在画旁,像一个小小的纪念碑。窗外的雨又大了些,敲打声密集起来。他的世界,原本只剩下灰白两色,此刻,却被这幅来自深海的、带着不祥美感的画,强行注入了一抹诡异而浓烈的异色。

接下来的几天,梅雨季的湿漉粘腻挥到极致。陈默的生活轨迹依旧简单,家,海边,偶尔去一趟镇上的小市。但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那幅画和那个空瓶子,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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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那片海滩,目光扫过每一个在雨天漫步的稀疏人影,试图找出一点与那幅画相关的蛛丝马迹。他甚至去了镇上的旧书店和唯一一家小画廊,装作随意地打听,是否认识画风类似,或者署名与“z”相关的本地画家。答案都是摇头。

那幅画,连同它的载体,仿佛真是大海随心所欲的一次吐息,与他的一次偶然交汇,再无下文。

直到梅雨季的第三天。

早晨,他和往常一样,将那个白色药盒放在餐桌的老位置。药盒是林晚的,里面曾经分门别类放着她需要定期服用的几种药片,抗抑郁的,稳定情绪的。她走后,他没有扔掉,里面的药片早已清空,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分格。放置这个空药盒,成了他仪式的一部分,提醒着自己,也维系着某种早已不存在的联系。

这一天,他放下药盒后,因为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他靠着远程接一些设计零活维持生计),暂时离开了餐厅。再回来时,目光无意间扫过餐桌,脚步猛地顿住。

药盒底下,压着一张陌生的纸条。

不是他常用的便签纸。是一种略显粗糙的、泛着点米黄色的纸张,边缘裁切得并不整齐。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猝然攥紧,血液冲上头顶,又迅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这间屋子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了一般。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只有那扇紧闭着的门和窗户默默地伫立着。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究竟是谁进入了这个屋子呢?又是在何时进来的呢?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一样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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