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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八千字约定 北海道不落雪(第1页)

孤儿院里,林小雨总爱把糖纸折成门洞:“这是通往幸福的门。”

十二岁那年,陈默被领养时誓:“等我能买两张机票,一定回来接你。”

他却在养父母“为她好”的劝说中退缩了。

二十年后东京雨夜,便利店传来熟悉的旋律:“那扇幸福之门我们说好一起都去。”

循着歌声望去——玻璃窗倒影里,穿白裙的她正凝望北海道旅行海报。

他颤抖着走近:“这次换你带我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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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毫无章法。东京的夜晚被淋得一片模糊,霓虹灯牌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红的、绿的、蓝的,扭曲变形,像打翻了的廉价水彩盘。陈默站在便利店狭窄的屋檐下,塑料雨棚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单调得令人心烦。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混凝土、汽车尾气,还有从店里飘出来的关东煮那暖烘烘、却又带着点廉价工业调味剂的气味。

他刚结束一个漫长而乏味的加班日,手指间夹着烟,却迟迟没有点燃。湿冷的空气钻进单薄西装外套的缝隙,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就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嘈杂雨声和便利店电子门的开关提示音里,一段旋律,像一根细而坚韧的丝线,猝不及防地穿透了所有噪音,精准地刺入他的耳膜。

“她的性格可爱带点忧郁……”

那声音,带着一种久远的、几乎被遗忘的沙哑质感,透过便利店劣质的音响喇叭传出来,有点失真,却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陈默记忆深处最尘封的那把锁。

“……说不管世界多大也不会再把她丢弃……”

心脏毫无预兆地剧烈撞击着胸腔,一下,又一下,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夹在指间的香烟无声地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瞬间被雨水浸透、洇开。他僵硬地转过头,目光透过便利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越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饭团、便当和饮料瓶,投向声音的来源——收银台旁边那个小小的播放器。屏幕上滚动着歌名:《幸福之门》。歌手,一个陌生的名字。

“……一起逃走吧不会再有忧虑,那扇幸福之门我们说好一起都去……”

歌词像冰冷的子弹,一颗颗射进他的身体。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眼前的一切——明亮的灯光、忙碌的店员、挑选商品的顾客——都开始旋转、模糊、褪色。一股巨大的、几乎将他撕裂的恐慌攫住了他。他猛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钝痛感传来,却丝毫无法驱散那从灵魂深处蔓延开的寒意。

不是这歌。不可能是这歌!他亲手埋葬了它,连同那个名字,那个地方,那段他拼命想要遗忘的、充满了愧疚和背叛的时光。它只存在于那个破败的南方小城,存在于那堵爬满霉斑和枯萎爬山虎的红砖墙内,存在于那个早已被时光和城市扩张抹去的“慈心福利院”里。那是只属于他和林小雨的,一个被世界遗忘角落里的微弱回响。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东京涩谷区一个最普通的雨夜,一家最普通的便利店?这巧合荒诞得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噩梦。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目光失焦地扫过玻璃窗,窗上映出他苍白、惊惶的脸,以及身后更远处的街景。模糊的倒影里,一张色彩鲜艳的巨幅海报贴在便利店对面的公交站广告灯箱上。海报上是辽阔的雪原,覆盖着厚厚白雪、如同童话里姜饼屋般的木结构房子,还有湛蓝得不像真实的天空。几个巨大的日文字体写着:冬季限定!梦幻北海道!

而就在这海报明亮的灯光映照下,在模糊的玻璃窗倒影边缘,一个身影静静地立着。

那身影如此纤细,穿着一件在东京这个季节显得过于单薄的白色连衣裙。长随意地披散着,几缕被夜风吹得拂过苍白的脸颊。她没有看站牌,没有看手机,甚至没有看这恼人的雨。她的目光,穿透了湿漉漉的玻璃窗,穿透了便利店刺眼的灯光,穿透了陈默惊愕的视线,长久地、专注地、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忧郁,凝视着海报上那片遥远的、纯净的雪国。

那一瞬间,时间、空间、喧嚣的雨声、便利店的嘈杂……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陈默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倒影中模糊的侧脸轮廓,还有那双仿佛盛满了整个冬季寒意的眼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丢进滚烫的岩浆。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

“小雨……?”

一个无声的名字,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从他颤抖的唇齿间艰难地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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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福利院”的牌子,在南方潮湿闷热的空气里,总是显得无精打采。那红砖墙似乎永远也干不透,深深浅浅的霉斑如同古老的地图,勾勒着无人关心的角落。爬山虎倒是生机勃勃,一年四季绿着,却也掩盖不住砖缝里透出的、挥之不去的陈旧气息——那是消毒水、旧衣物、还有孩子们身上总也洗不干净的汗味混合成的,一种属于“被遗忘者”的特殊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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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陈默缩在院子角落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唯一能遮住一点阳光的阴影里。他刚被送进来不久,像只受惊过度、对一切充满敌意的小兽。午餐时一个比他高壮的男孩抢走了他碗里唯一的一块肉,他扑上去撕打,结果是被管理员老周拎着耳朵罚站了整个午休。耳朵火辣辣地疼,胃里空得慌,屈辱和愤怒像毒虫一样啃噬着他。他看着远处空地上追逐打闹的孩子,只觉得他们吵闹得刺耳,阳光也刺眼得令人憎恶。他把自己缩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

“喂。”

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陈默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眼睛里。

那眼睛很大,瞳仁是极深的墨色,像沉静的湖,本该是明亮的,可里面却笼着一层薄薄的、化不开的雾气,让那沉静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忧郁。她蹲在他面前,小脸有些苍白,几缕柔软的头被汗黏在额角。她穿着洗得白的旧裙子,膝盖上蹭着灰。

陈默凶狠地瞪着她,喉咙里出低低的、警告般的呜咽。

女孩似乎被他的眼神吓到,瑟缩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大半的眼睛。她没有走开,反而伸出一直攥着的小拳头,在他面前慢慢摊开。

掌心里,躺着一张皱巴巴的彩色玻璃糖纸。阳光穿过稀疏的槐树叶,恰好落在糖纸上,折射出细碎、跳跃的、彩虹般的光点,有些晃眼。

“给你。”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那种挥之不去的忧郁,“别生气了。这个……会光,很好看。”

陈默的凶狠僵在脸上。他看着那糖纸,又看看女孩低垂的眼睛里那片朦胧的忧郁。那彩虹般的光点跳跃着,落在他满是敌意的世界里,带来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暖意。他迟疑了很久,才慢慢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糖纸冰凉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糖纸上残留着一点甜腻的香气,很淡。

“我叫林小雨。”女孩小声说,抬起头,那层忧郁的雾气似乎被糖纸的光驱散了一点点,露出下面清澈的底色。

陈默没说话,只是低头,笨拙地用手指抚平糖纸上的褶皱。阳光透过糖纸,在他脏兮兮的手背上投下一小块温暖的、不断变幻的彩色光斑。

“你看,”林小雨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点,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认真。她伸出细瘦的手指,轻轻捏住糖纸的两端,开始极其耐心地折叠、翻转。她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些笨拙,小小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慢慢地,一张平平无奇的糖纸,在她手中变成了一个立体的、小小的“门洞”。拱形的门框,甚至还有一点点凸起的门楣轮廓。

“这是什么?”陈默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林小雨把那个小小的糖纸“门洞”放在陈默摊开的手掌上。阳光穿过它,在他掌心投下一个同样小小的、明亮的、拱形的光斑。她看着那个光斑,那双大眼睛里,忧郁似乎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微弱的光亮。

“这是门,”她小声地、一字一顿地说,像是在宣布一个伟大的秘密,又像是在祈祷,“通到幸福地方的门。”

陈默看着掌心那个小小的、彩色的光之门,又抬起头,看着林小雨眼中那点微弱却执拗的光亮。七岁男孩心头那座被愤怒和委屈筑起的高墙,在那一刻,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阳光,带着彩虹的颜色,第一次真正地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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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的日子像泡在温水里,缓慢,粘稠,带着一种麻木的暖意。陈默和林小雨成了形影不离的影子。他们分享着福利院里一切微小的、转瞬即逝的“好东西”:一块硬得硌牙但甜丝丝的冰糖;一本缺页少角的图画书里最精彩的那几页;管理员老周心情好时偷偷塞给他们的两颗快要融化的大白兔奶糖;以及,林小雨口袋里源源不断的、各式各样的彩色玻璃糖纸。

林小雨收集糖纸的癖好近乎痴迷。她像个小小的拾荒者,目光敏锐地扫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任何一点闪亮的彩色碎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甚至会用自己省下来的半块馒头,去和那些偶尔能吃到糖果的孩子交换一张她喜欢的糖纸。她的宝贝都藏在一个旧饼干铁盒里,盒子就塞在他们俩共享的那个狭窄储物柜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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