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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射手偏方(第3页)

“药!治咳血的!快!”我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手重重拍在落满灰尘的玻璃柜台上。

老头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在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头柜子里翻找。时间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终于,他摸出两板最廉价的消炎药和一盒止咳糖浆,推到我面前。我抓起药,把口袋里仅剩的、皱巴巴的几张零钱一股脑拍在柜台上,转身就冲了出去。

暮色四合,镇子笼罩在一片昏暗中。我攥着那几盒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药,几乎是跑着回到护林站后的空地。那辆面目全非的钢铁怪兽沉默地趴在那里,像一个等待出征命令的、伤痕累累的士兵。

拉开车门,坐进同样被拆得只剩铁架、套了个破麻袋当坐垫的驾驶座。刺鼻的机油和铁锈味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腿传来的阵阵不适,再次俯身,摸索着将方向盘下方那几根粗壮的电线狠狠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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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轰!!!

引擎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车身都在剧烈地抖动,仿佛随时会散架。浓黑的尾气瞬间弥漫开来。我猛踩下同样被改装得极其生硬的油门,怪兽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嘶吼,四个伤痕累累的轮胎疯狂地刨抓着地面,卷起漫天尘土!

出!

由废铁和疯狂拼凑成的钢铁怪兽,咆哮着冲上了那条通往山外的“路”。它剧烈地颠簸、摇晃,每一个连接点都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车轮碾过那些深坑和凸起的石块,巨大的冲击力都毫无缓冲地传递到我身上,尤其是那条伤腿,每一次震动都像有钝刀在里面反复切割。我死死咬住牙关,双手用尽全力攥紧冰冷粗糙的方向盘,指关节捏得白,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没有减震,没有舒适,只有最原始的钢铁碰撞和颠簸。车身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碎。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把药带回来!这咆哮的怪物,这钻心的疼痛,都成了支撑我的力量。车灯刺破越来越浓的黑暗,照亮前方狰狞扭曲的路面。引擎盖下,那台饱受摧残的动机,正出我从未听过的、混合着痛苦与不屈的嘶吼,仿佛在回应着我胸腔里同样燃烧的火焰。

车灯如同两柄利剑,劈开浓稠的黑暗。引擎嘶吼着,车身在剧烈的颠簸中疯狂地左右摇摆,每一次与坑洼的撞击都让我的五脏六腑跟着震颤。那条伤腿传来的痛楚,已经由尖锐的切割感变成了持续不断的、沉重的钝击,像有人抡着大锤反复敲打膝盖骨。汗水模糊了视线,咸涩地流进嘴角。

突然,前方路面猛地向下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积满浑浊泥浆的深坑!刹车?这拼凑的怪物根本没有有效的制动系统!

“妈的!”我怒吼一声,几乎是本能地猛打方向盘,同时将油门狠狠踩到底!

车身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以一个极其惊险的角度擦着深坑的边缘斜冲过去!巨大的离心力将我狠狠甩向车门,脑袋“咚”地一声撞在冰冷的铁框上,眼前金星乱冒。车轮卷起的泥浆如同肮脏的瀑布,劈头盖脸地砸在挡风玻璃上,视野瞬间一片模糊。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视线透过泥泞的玻璃,捕捉到前方又一个巨大的陡坡,坡度几乎垂直,路面全是松动的碎石。引擎盖下传来过热金属的焦糊味,排气管喷出的黑烟更浓了。

没有退路!只有冲!

我死死盯住坡顶那一片模糊的、被车灯照亮的光晕,那是生路的方向。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开来。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方向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出轻微的咔吧声。身体里那股属于赛道、属于度的、沉寂已久的本能,在这一刻被极致的危险和救人的急迫彻底点燃!

“给老子——上去!!!”

喉咙里爆出野兽般的咆哮,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油门踏板狠狠踩穿!引擎的嘶吼瞬间拔高到极限,带着一种濒临爆炸的疯狂!巨大的扭矩传递到后轮,松动的碎石被疯狂地刨起、飞溅,像子弹一样打在车身底部,出密集的爆响。沉重的车身剧烈地颤抖着,抗拒着地心引力,一寸、一寸地向上挣扎、攀爬!轮胎疯狂空转,碎石飞溅,引擎的咆哮声嘶力竭,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就在这极限的挣扎中,就在引擎盖下那台老迈心脏出的濒死哀嚎达到顶峰的刹那——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异响,突兀地插入了这狂暴的噪音交响曲。

不是金属断裂,不是引擎爆炸。

就在我正前方,那布满撞击凹痕、沾满泥浆的冰冷引擎盖边缘,靠近雨刮器的根部……一点极其微弱的、嫩绿的新芽,竟顽强地顶开了附着在上面的泥浆,颤巍巍地探出了头!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如同夜空里悄然亮起的星辰。细小的绿点,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泥泞和金属的缝隙中顽强地生长、蔓延,在车灯刺目的白光下,倔强地伸展出柔嫩的茎叶!

它们脆弱得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却带着一种无视钢铁、无视度、无视一切物理法则的诡异生命力,在这咆哮的钢铁怪兽最狂暴的心脏上方,安静而执着地绽放!

我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忘记了呼吸。方向盘依旧死死攥在手里,油门依旧踩到底,车身依旧在陡坡上挣扎嘶吼,但我的全部心神,都被眼前这出理解的一幕攫住了。血?是我刚才撞破嘴唇流下的血?是连日劳作手掌伤口渗出的血?它们何时,又怎能……?

车轮终于碾上了坡顶!车身猛地一轻,巨大的惯性让它向前蹿去。我下意识地回正方向,视线却死死锁在引擎盖上那几抹越来越清晰的、在剧烈颠簸中依旧摇曳生姿的嫩绿上。它们随着车身的震动轻轻摇摆,嫩得仿佛能掐出水,却又顽强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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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由疯狂和废铁铺就的道路,竟在引擎盖上,开出了花?

镇口那棵半枯的老槐树轮廓在车灯中浮现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引擎的咆哮早已变成了破风箱般沉重而断续的喘息,车身每一次颠簸都伴随着更多金属零件松脱的哀鸣。我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又被泥浆裹了一遍,左腿的疼痛已经麻木,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不属于自己的异物感。

车灯的光柱,先捕捉到的,是蜷缩在老槐树虬结树根旁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小雨。她裹着一件大人的破旧外套,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只等待归巢雏鸟的幼雀。听到引擎声,她猛地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被车灯点亮,迸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姐姐!”她尖叫着,声音带着哭腔和狂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蹒跚驶来的钢铁怪兽奔来。

车还没完全停稳,我就猛地推开车门,几乎是滚落下来。沾满泥污的手,紧紧攥着那几盒在疯狂颠簸中几乎被汗水浸透的药。冰凉的药盒硌着掌心,却传递着唯一的温度。

“药…拿到了…”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喉咙火烧火燎。我把药塞进小雨冰凉的小手里,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背靠着滚烫的引擎盖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酸痛的肌肉。

小雨紧紧抱着药盒,像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她看看药,又看看我,再看看眼前这辆浑身沾满泥浆、多处扭曲变形、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钢铁怪物。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引擎盖上——几簇嫩绿的、沾着泥点却依旧生机勃勃的小草,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摇曳着。

“花…姐姐!”小雨的眼睛瞪得溜圆,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着引擎盖,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孩子气的惊叹,“山神爷爷的花!开在铁马上了!”她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如此明亮、如此毫无阴霾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整个苍山镇的阴霾。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几点倔强的新绿,在灰暗的晨光里,显得如此脆弱,却又如此…惊心动魄。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梁,眼眶瞬间滚烫。我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依旧带着粉尘味、却仿佛多了一丝清冽的晨风,把那股汹涌的情绪死死压了回去。

引擎盖上,那几点微不足道的绿色,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我想象的更广。

第一次成功带回药品,治好了小雨那晚凶险的咳疾后,“铁马”和它引擎盖上的“山神花”就成了苍山镇孩子们口口相传的神奇故事。起初,只是几个胆子大的孩子,远远地跟在我的“铁马”后面跑,好奇地张望着那辆能“吃石头”、“吼得比矿上机器还响”的怪物。渐渐地,他们开始在我改装车辆时,怯生生地围拢过来,递给我一块捡来的、形状合适的铁片,或者帮我扶住一根摇摇晃晃的钢管。他们的小手脏兮兮的,眼神却亮晶晶的,充满了对这台怪物的崇拜和对“林骁姐姐”的信任。

需求如同野草,一旦破土,便疯狂滋长。谁家的老人关节痛得下不了床,需要去山外医院;谁家的孩子高烧,急需退烧药;谁家断粮了,急需买些米面……这些原本足以压垮一个家庭的难题,开始汇聚到我这个破败的护林站小屋。没有报酬,有时甚至只有一把晒干的野菜或几个鸡蛋作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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