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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静音与星光之间(第3页)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关于那张催命的续租单,关于账本上刺目的赤字,关于我们可能真的……要失去“拾光”了。可看着她微微亮的眼睛,看着她脸上那种打了一场胜仗般的轻松神情,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嗯。”最终,我只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点了点头,转身默默收拾被张总拍乱的收银台。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台面,那股寒意一直渗进了心底。书店窗外,阳光依旧明媚,但我感觉我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越来越厚的毛玻璃。

张总闹事的插曲像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平复。书店又恢复了表面的宁静,只是空气中那根名为房租危机的弦,在我心里绷得更紧了。林星野似乎完全没受影响,甚至因为那次“成功维权”而心情大好,又兴致勃勃地开始捣鼓她的“无声阅读区”,说要增加点“禅意”元素。

我看着她忙碌而轻盈的背影,那根弦几乎要崩断。不能再拖了。傍晚打烊,送走最后一个顾客,锁上玻璃门,卷帘门哗啦啦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一场没有把握的战役,转身走向还在角落里摆弄一盆绿萝的林星野。

“星野,”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我们需要谈谈。”

她正小心翼翼地给绿萝擦拭叶片,闻言头也没抬,随口应道:“嗯?谈什么?是不是觉得这盆放这里更有生机?”她侧过身,献宝似的展示着她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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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绿萝。”我打断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严肃。我走到她面前,从随身的包里抽出那张已经被我捏得有些软的续租通知单,递到她眼前。“是这个。房东的最后通牒。下周五之前,必须交齐下个季度的租金。”我的指尖点着那个醒目的、带着小数点的巨大数字,“否则,我们就得搬走。”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星野擦拭叶片的动作顿住了。她慢慢直起身,目光终于从绿萝移到了那张纸上。她接过通知单,低头看着,眉头一点点蹙起。灯光从她头顶打下来,在她脸上投下小片阴影,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沉默。

几秒钟,或者更久。她终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却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没有震惊,没有焦虑,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沉重。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弥漫着一种……近乎厌倦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就为这个?”她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轻飘,仿佛我刚刚递给她的是张无关紧要的广告传单,而不是关乎我们心血存亡的判决书。“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她随手把通知单丢在旁边的矮桌上,那张薄薄的纸轻飘飘地滑落,像一片无足轻重的落叶。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还不是大事?”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带着压抑不住的焦灼,“这是房租!是我们书店能不能继续开下去的关键!‘拾光’!我们的‘拾光’!”

“我知道是‘拾光’!”她的语气也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像被我的激动刺激到了,脸上那点烦躁迅放大,演变成一种激烈的不耐烦,“可那又怎么样?成天就是房租!房租!房租!”她猛地挥了一下手,像要驱赶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你知道我每天在这里是什么感觉吗?”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一排排沉默的书架,扫过那些精心布置的绿植和阅读区,眼神里不再有往日的喜爱和投入,只剩下一种赤裸裸的……嫌弃。

“一成不变!死气沉沉!”她的声音像开了闸的洪水,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爆力,“每天就是进货、卖书、算账、应付各种鸡毛蒜皮!跟那些书一样,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积灰!等着霉!像个精致的……坟墓!”

“坟墓”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子弹,狠狠击中了我。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曾和我一起兴奋地规划书店每一处细节、曾为淘到一本绝版书而欢呼雀跃、曾为书店的每一分成长而欣喜若狂的人。她眼中的光芒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我受够了!”她猛地转过身,不再看我,而是大步走向书店中央,脚步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急躁,“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每天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盒子里,看着同样的天花板,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太无趣了!无聊透了!”

她停在书店正中央,那个悬挂着老式水晶吊灯的位置。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她,她的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带着一种决绝的、挣脱束缚的渴望。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我血液几乎凝固的动作。

她一把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那串东西——那串黄铜打造的、沉甸甸的、上面挂着“拾光书店”ogo和我们两人名字缩写的钥匙。它曾是我们开启梦想之门的信物,是我们共同守护这片小天地的象征。此刻,它在她手指间晃荡着,出冰冷的、细微的碰撞声。

她的目光,越过我,直直地投向书店临街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璀璨的、流动的夜景。车灯汇成光的河流,霓虹闪烁不定。而在街道对面,隔着一条不算宽的马路,正是那个小小的、水声潺潺的街心喷泉广场。喷泉没有开,只有几盏地灯幽幽地亮着,映照着池底隐约可见的、被人们当作许愿币投下的硬币。

就在我的注视下,林星野手臂猛地向后一抡,像投掷标枪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串象征着一切、凝聚了我们所有心血和过往的钥匙,朝着喷泉池的方向,狠狠地抛了出去!

黄铜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刺眼的弧线,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决绝感,“噗通”一声闷响,精准地落入了喷泉池幽暗的水中。水花溅起,在昏暗的地灯光下转瞬即逝,只留下圈圈扩散的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仿佛我们共同拥有的一切,也被她如此轻易地、彻底地抛弃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那声钥匙落水的“噗通”声在无限放大、回荡。眼前是她背对着我的、绷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走的背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出无声的巨响。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悔意,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燃烧的星子,却不是为书店而亮。

“太无趣了,”她重复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嘴角却上扬着,勾勒出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我要学开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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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我眼前褪色、扭曲,只剩下林星野那句“我要学开飞机!”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失控的毒蜂。喷泉池的水面早已恢复死寂,那串沉入水底的钥匙,仿佛也带走了我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和温度。我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僵立在书店冰冷的中央,眼睁睁看着她带着那种解脱般的、近乎亢奋的神情,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刮过,卷起门后挂钩上的帆布背包,头也不回地推门冲进了外面沉沉的夜色里。

玻璃门在她身后反弹回来,风铃出一串凌乱刺耳的悲鸣,在死寂的书店里久久回荡。

她没有说再见。没有回头。没有留下任何解释或……哪怕一丝虚假的歉意。只有那句荒谬的宣言,像一个烧红的烙印,狠狠地烫在我的意识深处。

书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灯光惨白,书架投下巨大而沉默的阴影,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她刚刚使用的词,此刻无比精准地回响在耳边。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此刻却像毒药一样令人窒息。我缓缓地、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那张被她丢弃的续租通知单旁。弯腰,捡起。那张薄薄的纸仿佛有千钧重,上面那个冷酷的数字灼烧着我的视线。

下周五……下周五……

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向落地窗外。对面的街心喷泉广场空无一人,幽暗的地灯勾勒出池水的轮廓。那串钥匙,就在那下面。她亲手扔进去的。连同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拾光”,一起。

一股冰冷而狂暴的怒意,混杂着被彻底抛弃的剧痛,猛地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全身,烧毁了所有残存的理智和犹豫。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如此轻易地转身就走,把所有的烂摊子、所有的心血、所有的责任,像丢垃圾一样丢进喷泉池?凭什么她可以永远追逐她的“有趣”,而我却要留在这里收拾残局,眼睁睁看着我们的梦想被房东扫地出门?

不。绝不。

“拾光”不能死。不能以这种方式,在她轻飘飘的“无趣”宣判下,在她任性的钥匙投掷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一股近乎悲壮的力量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几乎戳不亮屏幕。我翻找着,找到那个几乎从未主动拨打过的号码——房东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下拨号键。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电话接通了。房东那带着浓重本地口音、惯常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喂?哪位?这么晚了……”

“王先生,”我打断他,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破釜沉舟般的强硬,“‘拾光’书店的下季度房租,我一次性付清。”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是怀疑的语气:“……一次性?小伙子,数目不小,你可想清楚了?不是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只有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手泄露着内心的风暴,“明天一早,银行开门,我转账。全款。条件是,”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凿出来,“从今往后,这间店铺的租赁合同,只和我一个人签。与林星野,再无任何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房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行!只要钱到位,跟谁签不是签?明早九点,带好证件,来我办公室办手续!”

电话挂断。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书店里回荡。我背靠着冰冷的书架,身体顺着书架慢慢滑坐到地上。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空荡荡的、近乎麻木的虚无感瞬间吞噬了我。我做到了。我用尽所有积蓄,甚至预支了未来,保住了“拾光”的壳。代价是,彻底斩断了与她在这片空间里的最后一丝联结。

我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老式的水晶吊灯。昏黄的光晕模糊不清。她走了,去学开飞机了。带着她永不停歇的、对“有趣”的追逐。而我,被永远地困在了这座她口中“精致坟墓”里。多么讽刺。

时间失去了刻度。白天在书店机械地忙碌,应对顾客,整理书籍,核对账目。每一个动作都像预设好的程序,麻木地运行着。夜晚则被拉长成一个无边的黑洞,吞噬着所有清醒的意识。林星野像一滴水,彻底蒸了。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只言片语。她的社交动态停留在几天前一张模糊的、像是某个飞行训练场跑道的照片,配文只有一个简单的飞机eoji。世界那么大,她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喷泉池底的钥匙,不去想她学开飞机的样子。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进书店,用忙碌麻痹神经。只是偶尔,在整理书架时看到她曾经最爱的科幻小说专区,或者在窗边卡座现她遗落的一枚卡,心脏会像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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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像一潭死水,直到那个狂风骤雨的深夜被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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