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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微笑的瞬间(第2页)

五年前那个夏夜的气息、浓郁得化不开的昙花香、骤然碎裂的巨大声响、粘稠温热的液体滴落……无数尖锐的碎片瞬间冲撞着她的神经。温昙感到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沉重的摄像机镜头随之猛地一歪,画面在取景器里剧烈地晃动、失焦,最终只能捕捉到木屋一角粗糙的地板纹理。

“cut!”温昙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迅稳住身体,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抱歉,设备有点滑。我们…调整一下。”

她垂下眼,避开陆弦那两道几乎要将她冻结的视线,手指有些僵硬地重新调整着摄像机的平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出擂鼓般的回响。她能感觉到陆弦的目光依旧钉在她身上,冰冷,沉重,带着毫不留情的审判意味。

小周担忧地看了温昙一眼,欲言又止。老李则皱着眉头,显然对这次意外中断有些不耐烦。

陆弦却像是完全没看到这个小插曲。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回怀中的吉他上,指尖随意地拨弄着琴弦,几个破碎的、不成调的音符流泻出来。他整个人仿佛又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刚才那瞬间的尖锐攻击,如同从未生。

“继续吧,温导。”他头也不抬,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比窗外的寒风更让人心头冷,“时间宝贵。您不是要捕捉‘真实’么?”

木屋里只剩下吉他偶尔出的单调音节,和窗外风雪永不停歇的呜咽。真实,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冰裂缝隙,横亘在他们之间。

接下来的采访,变成了一场漫长而冰冷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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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弦的回答简短、疏离,像他脚下踩着的西迦雪山冻土,坚硬而拒绝任何情感的渗透。每一个问题,他都用最精炼、最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言挡回。当温昙试图引导他谈谈创作背后的情感挣扎时,他只是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淡淡地反问:“温导觉得,荒原上除了风,还能有什么?”

他始终没有唱《荒原》的任何一句,只是偶尔拨动琴弦,弹出几个冰冷、孤绝的音符,如同荒原上呜咽的风声。那爆红网络的歌,在他指下只剩下最原始的骨骼,剥离了所有动人的血肉。

温昙感觉自己像个在冰面上行走的囚徒,每一次提问都小心翼翼,生怕脚下的薄冰再次碎裂,坠入那彻骨的寒渊。取景器里,陆弦的面容在柔光下显得过分冷硬。她注意到一个细节:他左手搭在琴颈上,虎口处靠近腕骨的地方,有一道颜色浅淡、却异常狰狞的旧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当他的手指用力按弦时,那道疤痕的轮廓会微微凸起。

那是……五年前那个夜晚的印记吗?那个被玻璃碎片割裂的夜晚。

采访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氛围中结束。温昙喊出“cut”时,感觉后背的衣料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陆弦放下吉他,动作利落。他没有再看温昙一眼,径直起身走向木屋角落那个巨大的登山背包,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无声地宣告着这场酷刑的终结。

小周立刻凑到温昙身边,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年轻人才有的愤愤不平:“温导!他…他简直了!您看到没?他刚才看您的眼神,那哪是看导演的眼神?分明是看…看叛徒!看仇人!他怎么能这样?您以前是不是……”小周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了不该问的领域,有些尴尬地住了口。

温昙摘下口罩,深深地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滞涩感。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小周的问题,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收拾设备,准备拍外景空镜。他下午应该会去冰湖那边。”

她转过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拆卸三脚架上的摄像机。动作依旧专业、稳定,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工作流程中的小波折。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道冰冷的视线,那句淬毒的“昙花一现”,还有那道狰狞的旧疤,像无数根看不见的细线,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拉扯痛楚。

五年时光筑起的堤坝,在陆弦冰冷的敌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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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在午后奇迹般地短暂停歇了。厚重的铅灰色云层裂开缝隙,吝啬地漏下几缕惨淡的天光,勉强照亮了通往冰湖的崎岖小径。空气依旧凛冽刺骨,吸进肺里像含着冰刀。

温昙和助理小周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及膝的积雪中。沉重的摄像机包压在小周肩上,温昙则提着三脚架和装着备用电池、滤镜的器材箱。每一次抬腿都异常费力,积雪下隐藏着凹凸不平的岩石和冰层,稍不留神就可能滑倒。寒风刮过裸露的皮肤,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在扎刺。

“温导,我们…我们非得走这么急吗?”小周喘着粗气,呼出的白雾瞬间被风扯散,“陆弦不是说…他晚点才过来?”

温昙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地形和光线变化:“光线不等人。暴风雪刚停,这种阴天散射光最适合拍冰湖的苍茫感。等他来了,光线变了,就抓不住那种荒原的意境了。”她必须拍到足够完美的空镜,这是支撑整个纪录片情绪基调的骨架。

小周嘀咕了一句什么,似乎是抱怨陆弦的架子太大,但终究没敢大声说出来,只是认命地跟紧了脚步。

冰湖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它像一块巨大的、被遗忘在群山褶皱里的墨绿色琉璃。湖面并未完全封冻,边缘凝结着参差不齐的白色冰凌,中心区域则是深沉的、近乎黑色的湖水,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和周围沉默耸立的雪峰。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寂静笼罩着这里,只有风吹过冰面出的细微呜咽。荒凉,孤绝,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深入骨髓。

“就是这里了!”温昙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职业性的兴奋,暂时驱散了疲惫。她迅选定位置,架好三脚架,动作熟练地装上摄像机,调整参数。

小周放下沉重的背包,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冰湖。他注意到湖边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旁,似乎有什么东西。“温导,您看那边石头上……好像是字?”

温昙正在构图,闻言顺着小周指的方向看去。那块岩石背风的一面,果然有一些模糊的刻痕。她调整镜头焦距拉近。刻痕很深,像是用尖锐的石头或匕反复刻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力道,组成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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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弦。温昙。

一瞬间,温昙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她的手指死死抠住了冰冷的摄像机外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五年前那个夏末,他们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到这座还未开的西迦雪山。就是在这块岩石旁,陆弦孩子气地掏出瑞士军刀,笨拙又执着地刻下了这两个名字。他说:“温昙,等我们老了,再来这里找它。让它替我们守着西迦雪山。”那天阳光很好,照在他汗湿的额和明亮的笑容上,空气里都是青草和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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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闸门被这冰冷的刻痕轰然撞开,汹涌的潮水带着甜蜜的酸楚和灭顶的痛楚席卷而来。她猛地闭上眼,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温导?您没事吧?”小周担忧的声音传来。

“没事。”温昙强迫自己睁开眼,声音有些飘,视线却死死钉在那两个刻痕上,“风…有点大。”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取景器里冰湖的构图上。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轰鸣声隐隐传来,打破了冰湖死寂般的宁静。

那声音初时微弱,如同遥远的雷声,但转瞬间就变得清晰可辨,并且以惊人的度在增强、在靠近!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震颤,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正在翻身。冰湖边缘那些巨大的冰凌出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声!

“不好!”小周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失声尖叫,“雪崩!是雪崩!”

温昙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

只见对面高耸的雪峰之巅,那覆盖了千万年的巨大雪冠,在沉闷的巨响中崩裂了!如同一条白色的、愤怒的巨龙挣脱了束缚,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咆哮着、翻滚着,沿着陡峭的山坡倾泻而下!白色的雪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吞噬一切!卷起的雪雾如同巨大的白色恶魔,瞬间遮蔽了大半个天空,阳光彻底消失,世界陷入一片狂暴的、末日般的灰白!

“跑!往高处跑!快!”温昙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她本能地抓住身边吓呆了的小周,用尽全力将他推向离他们最近的一块地势较高的巨大岩石后方。

几乎是同时,那毁灭性的白色洪流已经冲到了冰湖边缘!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地疯狂地颠簸!温昙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刺骨的巨力狠狠撞在后背上!她像一个轻飘飘的布偶被猛地抛起,瞬间失去了所有方向感。冰冷的雪沫疯狂地灌入她的口鼻,窒息感瞬间袭来。视野被无尽的、翻滚的白色淹没,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雪崩那毁灭性的咆哮和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世界在眼前彻底黑暗下去之前,她最后的感知是身体被重重砸在某个坚硬的表面上,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全身,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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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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