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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失语灯塔(第3页)

呵。我扯动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而僵硬,大概比哭还难看。七年等待,换来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逃亡和另一个女人的“念念”。多么讽刺的“真相”。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我慢慢地抬起手。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纸袋。纸袋里,是那盏黄铜船灯。沈哲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晚晚,你是我的灯塔。无论我在多远的海上迷航,看到你的光,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多么动听的誓言,像裹着蜜糖的毒药。

我看着他惨白的脸,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惊惧,一字一句,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割开暮色:

“生日快乐,沈哲。”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怀里懵懂无知的孩子,扫过他身边如临大敌的女人,最终落回他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里,将手中的纸袋轻轻放在脚下冰冷的地面上,“礼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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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晰地吐出最后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你自由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脸上任何表情。没有崩溃,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七年的等待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孤守中耗尽了所有激烈的情感,只剩下冰冷坚硬的灰烬。我干脆利落地转身,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重新踏入那片稀疏的树林,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呜咽,和我自己踩在落叶上的、单调而空洞的回响。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急促而沉重,带着一种慌乱的踉跄。是沈哲。他追了出来,把孩子塞给了苏澜。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像烙铁一样钉在我的背上,带着绝望的挽留和巨大的恐慌。

“晚舟!”他的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嘶哑得厉害,带着剧烈的颤抖,破碎在夜风里,“晚舟!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我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脚步甚至没有半分停滞。他的解释?他的苦衷?此刻听来,不过是这七年精心编织的谎言上,又一层欲盖弥彰的油彩。比沉默更令人作呕。

他的喊声被风声和林木的簌簌声吞没。我径直走到租来的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动引擎。车身震动的声音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挂挡,倒车,方向盘在我手中稳稳转动,将车头调转,朝着来路驶去。后视镜里,那栋孤零零亮着昏黄灯光的平房越来越小,最终被浓重的暮色和起伏的树林完全吞没,连同那个站在门口、抱着孩子、身影模糊的男人。

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碎石路面的单调噪音。

我打开车窗,让深秋夜晚冰冷的风猛烈地灌进来,吹在脸上,刀割一般。肺叶贪婪地汲取着这冰冷而真实的空气,试图冲刷掉胸腔里那股令人窒息的、混杂着绝望、荒谬和巨大空洞的淤塞感。七年,筑起一座名为信念的沙堡,一个浪头打来,连地基都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冰冷荒凉的滩涂。

手指摸向副驾驶的储物格,有些颤,但还是准确地从里面翻出了一盒薄荷烟和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这盒烟买了很久,一直放在这里,像是对过去那个厌恶烟味的自己一种沉默的反抗。薄荷的辛辣气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钻入鼻腔。

“啪嗒。”火苗在黑暗中跳动了一下,映亮指尖和一小片模糊的车厢。我将烟凑近,深吸了一口。冰凉、刺激、带着植物清苦的烟雾猛地灌入喉咙,呛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瞬间涌出眼眶。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前方的路,也模糊了后视镜里早已消失的黑暗。

我抹了一把脸,指腹一片湿冷。再次将烟凑到嘴边,这一次,吸得更深,更狠。那冰冽的、带着侵略性的薄荷气息强行压下喉头的痉挛,一路灼烧着肺腑。奇异的是,这股灼烧感,竟带来一丝近乎残忍的清明。

车子在沉默和弥漫的薄荷烟雾中,驶向城市的方向,驶向那间空旷得只剩下回忆的书房。那里,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了结。

回到那间被时间冻结的书房,空气里凝固的尘埃味似乎更重了。我没有开灯,任由窗外城市稀疏的光线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格子。那盏黄铜船灯依旧沉默地立在柜角,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模糊,像一座小小的、失语的坟茔。

我没有去看它,径直走到书桌前。桌面冰冷光滑。我拉开右手边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动作有些滞涩,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沉重。抽屉深处,藏着一份用牛皮纸袋小心装着的文件。我把它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手指拂过冰冷的纸袋表面。

里面是一份孕检报告单。日期清晰地印在七年前,沈哲“跳楼”失踪的前一个月。报告单上,那个小小的、模糊的黑白影像,曾是我和沈哲在巨大的恐惧和混乱中,唯一偷偷珍藏的、关于未来的微弱星光。后来,这星光随着他尸骨无存的“死讯”和铺天盖地的污名,在巨大的压力和绝望中,无声无息地熄灭了。那份流产手术同意书上,我的签名,力透纸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决绝。

它和沈哲的“遗物”一起,被深锁在这个抽屉里,成了我心脏上最隐秘、最不敢触碰的溃烂伤口,也是支撑我七年孤守的、最深的执念——我必须为他正名,为我那未曾谋面就被黑暗吞噬的孩子正名。

而现在……

我拿起那份牛皮纸袋,没有打开,指尖感受着纸张的厚度和冰冷。然后,我走到房间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很小的、专门处理纸质文件的碎纸机。接通电源,按下开关,机器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像一头蓄势待的野兽。

我打开纸袋,抽出里面的报告单和同意书。纸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我没有再看上面的任何一个字,任何一个影像。目光平静地落在碎纸机那狭窄的、深不见底的进纸口。

手一松。

纸张滑落,瞬间被旋转的锋利刀片咬住、撕裂、吞噬。嗡嗡声变得急促而响亮,伴随着纸张被彻底粉碎时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黑色的碎屑像细小的、绝望的雪花,从出口纷纷扬扬地飘落,堆积在收集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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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单消失。同意书消失。最后一点关于那个未曾谋面孩子的物理痕迹,消失了。

收集盒很快被细碎的黑色纸屑填满。我关掉碎纸机。那持续不断的嗡嗡声戛然而止,书房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得有些刺耳。

碎纸机口吐出的黑色残骸,像一小捧冰冷的灰烬。我默默清理干净。然后,我走到书柜前,目光再次落在那本墨绿色的笔记本上。它曾是我唯一的浮木,如今只是一本可笑的物证。我把它也抽了出来,连同里面夹着的那张“澜庭设计”的名片。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我再次打开了碎纸机的开关。笔记本被一页页撕下,连同那张名片,投入那深不见底的进纸口。锋利的刀片旋转着,将那些曾经承载着沈哲笔迹、承载着我全部希望和绝望的纸张,连同那串冰冷的“l--”,彻底嚼碎、吞噬。

嗡鸣声再次充斥书房。我看着那些纸屑飘落,像一场黑色的、无声的葬礼。埋葬掉笔记本,埋葬掉名片,埋葬掉那个愚蠢的、追逐幻影的许晚舟。

做完这一切,书房似乎变得更加空旷,更加冰冷。七年精心维持的秩序感,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荒谬可笑。我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把空椅子,扫过那支永远保持角度的钢笔,扫过那盏沉默的船灯……最终,落在自己苍白的手上。

该结束了。

我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脸庞。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动,找到了那个存了七年、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青山精神病院医务科的联系电话。我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背景音有些嘈杂。

“您好,青山精神病院医务科。”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传来。

“你好。”我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事不关己的疏离,“我是许晚舟。关于你们收治的病人,周哲的身份确认……我确认完毕。”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啊,许女士您好!确认了是吗?那太好了!我们这边需要……”

“他是沈哲。”我打断她公式化的流程说明,清晰地说出那个名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的丈夫。七年前被认定死亡的那个沈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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