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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删不掉的记号(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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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幅涂鸦。

这是一场苏晚用荧光颜料动的、覆盖了整个圣玛利亚教堂穹顶的——战争宣言!一场她五年前就悄然埋下、只等待特定光线来揭开的——盛大狂欢!

巨大的视觉冲击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江临的神经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手中的工作灯剧烈晃动,光柱在那些疯狂燃烧的荧光图案上扫过,让它们如同地狱熔岩般涌动起来。他靠着冰冷的石柱,才勉强支撑住软的身体。

“不可能……怎么会……”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显得无比微弱和空洞。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带着回音的脚步声从教堂入口方向传来,伴随着几声压抑的惊呼。

“江工!江工你在里面吗?”

“天啊!那是什么光?”

“穹顶……穹顶上是什么东西?!”

是项目组的值班人员,显然是被他皮卡车灯和冲进教堂的动静惊动了。

几道手电光束乱晃着扫了进来,最终纷纷聚焦在穹顶那片被强光工作灯照亮的、如同魔域般的荧光图景上。

“老天爷!”

“这……这是什么东西?!”

“涂鸦?!荧光涂鸦?!整个穹顶都是?!”

惊骇的抽气声和难以置信的低呼在死寂的教堂里此起彼伏。那些手电光柱在狂野的荧光涂鸦上慌乱地扫动着,如同受惊的飞蛾。

江临靠着冰冷的石柱,听着同事们的惊呼,看着他们脸上惊骇欲绝的表情,只觉得一股更深的寒意从骨髓里渗出。他手中的强光灯依旧固执地指向穹顶,指向那只巨大兔子空洞的眼睛,仿佛在质问一个他永远无法解答的谜题。

苏晚的“记号”,以最惨烈、最无可辩驳的方式,重现在他精心守护的“修复”领域。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嘲笑。

技术分析会议的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会议室里只开了几盏低瓦数的灯,惨白的光线勉强照亮长桌和围坐的一圈人。投影仪巨大的光束打在幕布上,清晰地展示着圣玛利亚教堂穹顶的高清照片。照片上,那些狂野的荧光涂鸦在强光照射下纤毫毕现,色彩狰狞。

江临坐在角落里,像一尊失去温度的石膏像。他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让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幕布上那只巨大兔子的空洞眼睛,那眼睛仿佛也在回望着他,带着苏晚式的嘲弄和冰冷。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胸腔里擂响一面沉重的破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初步检测结果出来了。”负责材料分析的老赵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眼镜,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技术工作者面对不可解难题时的困惑,“颜料的成分……非常特殊。基底是一种混合了稀土元素的丙烯酸聚合物,具有极强的附着力和耐候性。关键是……它的显色机制。”

老赵切换了一张图表,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曲线和数据。“它含有一种对特定波段紫外线极其敏感的光致变色材料,还有……一种特殊的水溶性荧光物质。我们推测,在自然光或普通照明下,它的显色基团处于‘关闭’状态,只呈现出极其微弱、类似墙皮污渍或陈旧水痕的视觉效果。这就是为什么之前历次勘察,包括我们接手后的初步检查,都没有现任何异常。”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但是,一旦暴露在强紫外线(比如闪电)或者……特定波段的强可见光(比如江工昨晚使用的工作灯)下,它的光致变色部分就会被激活,呈现出这种……呃,极其强烈的荧光效果。”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投影仪风扇出的微弱嗡鸣。

“那……清除呢?”项目负责人王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揉了揉胀的太阳穴,看向老赵,“常规的化学溶剂清洗?物理打磨?激光?”

老赵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我们尝试了所有常规方法。溶剂……对这种聚合物的溶解效果极差,甚至可以说无效。物理打磨……在实验室小样上勉强可以磨掉表层,但穹顶壁画本身极其脆弱,年代久远,颜料层和灰泥层结合强度很低。强行大面积打磨,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导致原始壁画连同灰泥层一起成片剥落、彻底损毁!”他加重了语气,“至于激光……能量控制稍有不慎,就会直接碳化底层原始壁画颜料,风险更大。”

他叹了口气,切换了另一张照片,是实验室小样的放大图。“更棘手的是,这种颜料……似乎还有一种‘自修复’特性。在受到轻微物理损伤或溶剂侵蚀后,它内部的某些成分会缓慢迁移,重新填补损伤区域……虽然不能完全恢复原状,但会形成新的、更混乱的肌理,视觉上可能……更糟。”

“那怎么办?!”一个年轻组员忍不住失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无措,“总不能……总不能留着这些……这些鬼画符吧?这是教堂!重点保护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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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脸色铁青,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有没有覆盖的可能?用新的灰泥层覆盖上去?恢复穹顶的‘原貌’?”

一直沉默的江临,听到“覆盖”二字,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他抬起头,声音因为长久沉默而有些沙哑:“覆盖……理论上可行。但风险同样巨大。新灰泥层的重量、收缩应力、与原结构的结合度……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可能对穹顶整体结构造成无法预料的损伤。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幕布上那些狂野的线条,“覆盖,就意味着彻底承认我们对原始状态的……失败。”

“那你说怎么办?!”王主任猛地看向他,语气带着迁怒的烦躁,“清除有风险,覆盖也有风险!难道就让这些玩意儿永远挂在我们头顶?让圣玛利亚教堂变成……变成涂鸦爱好者的圣地?!”

会议室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挫败和茫然。

江临垂下眼睑,避开王主任咄咄逼人的目光。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紧握的双手上,指甲掐出的半月形痕迹清晰可见。覆盖……清除……苏晚当年激烈的质问,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响起:“你们管这叫修复?这叫谋杀!谋杀时间!谋杀那些覆盖层自己经历的故事!”还有她那句带着冰冷嘲弄的反问:“擦掉不就好了?你不是最擅长‘抹去’吗?”

一股混杂着苦涩、荒谬和巨大讽刺的洪流,狠狠冲击着他作为修复师的职业信仰根基。他曾经那么笃信“恢复原貌”的正义性,那么厌恶苏晚的“破坏”和“覆盖”。可如今,他和他代表的“秩序”,被苏晚五年前埋下的“混乱”,逼到了进退维谷、束手无策的绝境!

“技术层面……”老赵打破了沉默,声音沉重得像在宣读判决书,“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手段和风险控制能力……暂时……无法在不造成毁灭性二次伤害的前提下,清除或者完全覆盖这些……特殊涂层。”他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无法清除……”王主任喃喃重复着,身体重重地靠向椅背,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绝望。这四个字,像冰冷的墓碑,沉重地压在了整个项目组的头上,也砸碎了江临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他永远无法抹去苏晚留下的记号,无论是这座教堂穹顶上的,还是他生命里的。

会议在一种近乎哀悼的沉重气氛中草草结束。江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议室的。他像个游魂一样飘回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一间位于教堂附属建筑里、堆满图纸和样本的小房间。

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留下湿漉漉的世界和铅灰色的天空。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

他瘫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刚才那场会议彻底抽干。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更深的,是一种被彻底击溃的茫然和无处宣泄的愤怒。他盯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圣玛利亚教堂原始穹顶壁画的复原效果图——那庄严肃穆的宗教场景,此刻在那些疯狂荧光的映衬下(即使只是在他脑海里),显得如此苍白、虚假、不堪一击。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用五年时间精心构建的“清除”工程,在苏晚五年前随手埋下的这颗“炸弹”面前,像个拙劣的笑话。

就在这时,桌上那部沉寂了一上午的工作手机,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

持续的蜂鸣声,在寂静的小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催命的符咒。

江临浑身一激灵,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投向那部震动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没有任何备注,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

心脏,毫无征兆地开始狂跳!一股强烈到令他窒息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喉咙!握着扶手的手指关节再次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木头的纹理里。

是谁?

推销?诈骗?还是……?

那个名字,带着浓烈的松节油和荧光颜料的气息,如同鬼魅般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尖叫!

他死死盯着那串陌生的数字,盯着那持续不断、带着某种固执意味的震动。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汗水顺着鬓角滑下,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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