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
打饭窗口师傅的吆喝声、学生们的谈笑声、餐盘碰撞的叮当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整个食堂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几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声音的源头——那个脸色惨白如纸、僵在座位上的林晚身上!
江屿拿着筷子的手,猛地定格在半空中。他脸上的困惑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紧接着,一层薄红以肉眼可见的度,从脖颈迅蔓延到耳根,最后覆盖了整个脸庞。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向角落里那个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身影——林晚。
那目光里,有震惊,有羞愤,有被当众剥开最私密伤疤的愤怒,还有一种冰冷刺骨的、无声的质问。
林晚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世界在她眼前天旋地转,只剩下那个响彻食堂的童声哭喊和江屿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她甚至忘了呼吸,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撞击着。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像个被当场抓获的、笨拙又邪恶的小偷,被钉在了名为“社死”的耻辱柱上。背包里那个该死的u盘还在嗡嗡作响,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她这场荒唐透顶的“科学实验”。
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食堂的。双腿像灌满了铅,每一步都踩在虚空中。身后那死寂后爆的、压抑不住的窃笑声和议论声,如同滚烫的沥青,紧紧黏在她的背上,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江屿最后那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像一把无形的匕,深深扎进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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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逃回了物理实验楼。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光洁的走廊地面上投下长长的、空寂的光斑。平日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消毒水和金属气味,此刻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只想立刻躲进她的“堡垒”——那个堆满仪器、隔绝外界的实验室,蜷缩起来,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颤抖的手指好不容易摸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门开了。
林晚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实验室里,一个人背对着门口站着。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沉默的轮廓。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看着实验台上的什么东西。
是江屿。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知道这个实验室?!他……他看到了什么?!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下意识地就想关门逃走,但双腿如同生了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响,江屿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没有了食堂里的惊愕和羞红,只剩下一种沉沉的、压抑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寒。他的目光落在林晚惨白如纸的脸上,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激烈的质问,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他抬起了右手。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手里,稳稳地握着一把东西。
不是刀,不是枪。
是一把……实验室里最常见的那种塑料柄、鬃毛刷头的——长柄扫把。
那把扫把被他捏在手里,塑料柄出轻微的、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捏得很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扫把的鬃毛有些凌乱,沾着一点不知道是灰尘还是实验残留物的污渍。这原本是最平常不过的清洁工具,此刻在江屿手中,却散着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向前走了一步。
林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是弹跳着向后猛地一缩,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属门框上,出一声闷响。她惊恐地看着江屿和他手里那把象征意味极强的扫把,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猛地蹲了下去,双手抱头,像个闯了大祸后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无助小孩,恨不得缩成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同……同学……”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从环抱的双臂间闷闷地传出来,破碎不堪,“你……你相信科学……能消除记忆吗?”
这句没头没脑、带着绝望的荒谬和最后一丝徒劳挣扎的话,在空旷安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可笑。
江屿的脚步停住了。他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蜷缩在门边、瑟瑟抖的身影。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林晚听到脚步声再次响起,很轻,很慢,越来越近。她闭紧了眼睛,身体缩得更紧,等待着可能是愤怒的质问,或是那把扫把象征性的“惩戒”。
然而,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生。
一股淡淡的、干净的洗衣液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热感,毫无预兆地靠近。她感觉到头顶的光线被一片阴影笼罩。
林晚的心脏几乎停跳,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点头。
江屿不知何时已经弯下了腰,那张清俊的脸庞近在咫尺,距离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看到他眼底深处复杂翻涌的、她读不懂的情绪。他温热的呼吸,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轻轻拂过她因为极度羞窘而变得通红、滚烫的耳廓。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不再是食堂里的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几乎能称之为温柔的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她脆弱的鼓膜上:
“我的雷达显示,”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住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你梦里……全是我。”
轰——!
林晚的脑子里像是引爆了一颗信息炸弹!震惊、羞耻、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隐秘的狂喜……无数种情绪瞬间炸开,将她最后一丝试图伪装的理智彻底炸得粉碎。脸颊上的热度瞬间飙升,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她像一只被彻底煮熟、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的虾米,只能徒劳地睁大了眼睛,对上江屿近在咫尺、深不见底的眸光,大脑彻底宕机,只剩下那句魔咒般的话语在疯狂回荡:
你梦里……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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