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的手臂搭在吧台上,两个人挨得有点近,但是他没在意,也看着江霄,调酒师和?他的客人对视,谁都没做先一步移开目光的那位,蓝莓味和?酒液里的薄荷味交融在一起?,钟情感觉自己支着的手肘有点酸,但他抬眼间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属于江霄的那杯酒还在舌尖残留着略显麻痹的感觉,最后两个人的嘴角扯开弧度,同时移过头去。
下一位坐到旁边的客人隐隐觉得空气里有股硝烟味,她?没在意,朋克装扮的女孩露出笑:“一杯长岛冰茶。”
钟情忙起?来,江霄往后面靠了点,从刚才的对视里回过神,表情已经重归淡漠,修长的手沾上酒液,现在连指尖也变得酥麻起?来。
音乐震动而狂热。
朋克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扑克牌,仰起?头看他们受欢迎的调酒师,目光亮闪闪的:“阿情今天玩牌吗?”
钟情摇摇头:“下次吧。”
常来玩的客人都知道?他的脾气,就没有再坚持。
江霄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压低,语气颇为戏谑:“阿情?”
钟情摆摆手表示自己的无?辜:“正?当关系,她?们不知道?我全名。”
他说:“如果你想叫我阿情的话也可以?。”
江霄没有说话,可能这个称呼不得他心,钟情觉得没必要坚持。
叫阿情还不如这家?伙咬牙切齿叫他钟情呢。
他露出微笑,表情有种明亮的惬意。
江霄这时候问:“你真的不考虑当江一恪的老师吗?”
钟情不明白?为什么,按理来说那位小少爷应该不会想让他这个对手当老师吧,但是他看了眼江霄,话到嘴边又改口:“再说吧。”
其实这就表明他已经答应。
他不知道?江一恪还真就在他哥耳边问过他,说钟情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他哥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才过来的。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私心,就没人说得清楚了。
冰球在平底杯里沉沉浮浮,有初融的迹象。
钟情说:“你过来难道?是和?我说这个的?”
江霄:“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钟情:“江霄你这么板着脸的时候真不好看。”
明明暗暗的金色酒光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也没恼,他挑了下眉,才接着道?:“真的?”
硝烟味一下淡了,钟情没想到他这么接:“假的。”
江家?的基因看起?来还挺好。
江霄这才勾起?唇角。
钟情心想真不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
他把摇酒壶放回吧台,有轻轻的脆响。
属于南城的夜晚已经降临。
感兴趣
钟情在晚上总是很忙的?,毕竟酒吧客源很好,他来不过短短一个月,调酒的?手艺已经在这条街都知名。
周围夜店太多,晚上极为喧嚣,又吵又闹,音乐震天响,短裙裙摆和莫西干头的?出场频率极高,光是落座在他面前的?人加起来看都不少,江霄在吧台边拒绝了不少搭讪,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和整个酒吧格格不入,单手拢着杯薄荷绿的?酒,从袖口?到领口?毫无一丝褶皱,出席最庄重的?会议都不违和,镜片冷冷,自带层生人勿近的?气场。
也正是因为这种俊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才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可惜拒绝得多了,大家要么以为这男人是误入酒吧完全?没兴趣来场一夜情的?,要么看出来这家伙就是冲着调酒师去的?,来搭讪的?人自然而然变少。
钟情又一次婉拒客人要玩牌的?提议后,被拒绝的?嘻哈小哥相?当失望,可是目光一抬,就发现?那边他们的?调酒师手臂搭上吧台,含着笑意和那个今晚被搭讪了很多回的?男人聊天。
架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气场虽然还是一样冷峻,嘻哈小哥却能看到他手中?没注意倾斜的?酒杯,还有?那双落在调酒师身上完全?没移开过视线的?眼?睛。
深邃专注,发现?他在看的?时候还瞥过来一眼?,有?种说不上来又居高临下的?漫不经心感,很快又收了回去。
什么嘛,原来阿情这种人也会有?约会对象啊。
嘻哈小哥露出了个思考又苦恼的?表情。
倒不是说他们的?调酒师人缘不好,正是因为太好了,给人感觉又太好接近,和谁聊天都能把人聊得敞开心房引为知己以为遇上真正懂自己的?那个人,实际上再想往前走就一步都不可得,也没见他接过谁的?纸条与邀请,接触下来相?当难以打动。
会让人欣赏,但是又不会想去爱。
因为没人能有?把握让这样一个浪子般自由动荡的?人物停步,何必要耗费心力和感情和他来上那么一场呢,没准最后落得个囫囵春秋,伤身还伤心。
所以——嘻哈小哥还在思考,他挠了挠头——这么一看,原来真有?人能和阿情更进一步吗?
还是已经可怜地陷入了他们的?调酒师编织的?一层看上去很好接近的?甜蜜陷阱里呢?
正在被嘻哈小哥在心里考量的?两?位青年男性之间的?气氛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融融,江霄才不管什么陷阱,他全?都能当平地波澜不惊地踏过去再把设陷阱的?猎人抓起来,现?在他只是因为钟情的?话皱了下眉: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钟情扫他一眼?,支在吧台上的?手肘也没放下,他笑着也没放下手里的?冰杯:“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