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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我最好的朋友,在临走前,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对我妈说:“阿姨,你们好好管教她吧,是该管管了。”
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就好像我们从未认识过。
我被重新关回了柴房。
这一次,绳子捆得更紧了。
门外的铁锁,发出了“咔哒”一声,那是命运最终的判决声。
我听见门外,我爸用一种如释重负的语气说:“不等三天后了,明天一早,就让老徐头来领人。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多留一天都是祸害。”
夜里,我发起了高烧。
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绝望交织在一起,像一团阴冷的火,烧得我神志不清。
在无边的黑暗里,我仿佛看到自己被几个男人粗暴地抬着,塞进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斗里还散发着猪粪的臭味。
他们把我送到了村西头老徐头那间散发着霉味的土坯房里,那个瘸腿的老男人,露出一口黄牙,笑着向我走来……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
不,我不能就这么认命。
就算要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当母亲端着一碗已经冷掉的稀粥进来,像施舍一样放在我面前时,我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哭闹挣扎。
我只是抬起头,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平静到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砂纸在摩擦,“那个盒子……那个盒子到底怎么了?”
母亲的眼神有些闪躲,她没说话,转身想走。
她害怕面对我这个问题。
可我爸走了进来。
他听到了我的问题,这几天积压的怒火和屈辱,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终的宣泄出口,彻底爆发了。
他一把夺过那个一直被他当成罪证的快递盒,冲到我面前,将它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纸盒的边角划破了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他用手指,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戳着盒子上的快递面单,具体来说,是收件人那一栏。
他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一字一句地,像是从牙缝里把字一个一个挤出来一样:
“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苏沐’!”
“你竟然敢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