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剑宗山门,凌风并未直接西行。他先是绕道去了距离宗门千里之外的一处隐秘山谷。此地灵气稀薄,人迹罕至,正是他之前通过林轩的情报,暗中布置的一处临时据点,用以处理一些不便在宗内进行的事情,以及应对可能的追踪。
在据点中,他换下了一身显眼的天剑宗弟子服饰,穿上了一袭毫不起眼的灰色劲装,并用得自酒剑长老玉简中的一门小技巧,略微调整了面部肌肉和气息,使得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风尘仆仆、修为在开元境初期的寻常散修。
谨慎,是生存的第一要义。万魔窟鱼龙混杂,他不想过早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可能来自青峰会乃至玄冥峰的暗箭。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踏上西行之路。
青岚界广袤无垠,即便是以修士的脚程,从位于东域的天剑宗赶往极西之地的万魔窟,也需耗费不短的时间。凌风没有选择耗费元力长时间飞行,那太过招摇且消耗巨大。他更多的是依靠《幻影迷踪步》在地面赶路,遇山翻山,遇水渡水,一方面节省元力,另一方面也将这新得的身法融入日常,锤炼得越纯熟。
一路上,他风餐露宿,见识了青岚界的风土人情,也遭遇过不开眼的劫匪和妖兽,皆成了他磨练剑技的试剑石。《无常清风剑》在他手中愈显得变幻莫测,配合洞察之眼,往往能在数招之内寻得破绽,克敌制胜。流云剑饮血渐多,剑身上的云霞流光似乎也愈灵动。
他也时刻不忘修炼《混沌天帝诀》。外界灵气虽远不如天剑宗内浓郁,但功法神异,依旧能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他的修为,淬炼着他的肉身与灵魂。他感觉那层通往开元境的薄膜越来越薄,似乎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彻底捅破。
一月之后,周遭的景物开始变得荒凉。植被逐渐稀疏,大地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泽,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和淡淡的腥味。天空也变得晦暗不明,仿佛常年笼罩着一层阴霾。
他知道,万魔窟外围区域,快到了。
这一日,他正在一片怪石嶙峋的赤色戈壁上疾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妖兽的嘶吼,其中还夹杂着人类修士的怒喝与惨叫。
凌风眉头微皱,本不欲多管闲事,打算绕行。但神识扫过,却现交战双方之一,竟是几头形似猎豹、却通体覆盖着暗红色鳞片、口吐硫磺火焰的妖兽——魔火蜥!这是万魔窟外围常见的魔物,性喜群居,极其难缠。
而正在被三头魔火蜥围攻的,是三名修士。两男一女,看其服饰和配合,像是一个固定的冒险小队。但此刻他们情况岌岌可危,其中一名持盾的壮汉已是浑身焦黑,盾牌上都出现了裂痕,另一名手持弓箭的青年手臂带伤,箭矢威力大减。唯有那名手持法杖、不断释放水蓝色光幕抵挡火焰的女子还在苦苦支撑,但脸色也已苍白如纸。
“队长!快撑不住了!”持盾壮汉怒吼着,再次硬扛下一道魔火吐息,嘴角溢出血沫。
“妈的,跟这群畜生拼了!”弓箭青年眼中闪过决绝,似乎准备动用某种禁忌手段。
那女法师咬紧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此时,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切入战场!
正是凌风!
他原本不想理会,但看到那女法师眼中与冷凝霜有几分相似的清冷与倔强时,心中微微一动。再者,初来乍到,对万魔窟的情况了解不多,或许能从这些本地冒险者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小心!”那女法师看到凌风突然出现,以为又是敌人,惊呼出声。
然而,凌风的目标并非他们。
只见他身形一晃,避开一道喷射而来的魔火,流云剑骤然出鞘!剑光并非直刺,而是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如同清风拂过,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一头正欲扑向持盾壮汉的魔火蜥侧颈鳞片衔接之处!
噗嗤!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却蕴含着凝练的混沌剑意,轻易破开了魔火蜥坚硬的鳞甲,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那魔火蜥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动作瞬间僵直。
凌风剑势不停,脚下步伐变幻,如同穿花蝴蝶,在另外两头魔火蜥狂暴的攻击缝隙中游走。剑光时而轻柔,引偏火焰;时而沉重,如同山岳压顶,狠狠斩在魔火蜥的关节或眼睛等脆弱部位!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每一次出剑都恰到好处,仿佛早已预判了魔火蜥的所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