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闲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感觉耳朵被那虎狼之词污了耳朵,恨不得自己从未进来过这家医馆。
“你都给我的什么玩意儿!我什么时候管你要这个了?你再这样,我…我以后就再不来见你了!”
他气呼呼的,站起身扭头就要往外面走。
“生气了?真生气假生气?”
莫彦玉看他真生气了,连忙把人拉住,“你真生气了?别生我的气嘛,我也是想让你们夫夫俩生活更和谐点。”
“你真不要啊?”
何云闲直接甩开他的手,往门口那儿走了几步,莫彦玉立马慌了,把盒子收回来。
“哎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逗你玩了,你别不理我,你明知道我最怕你不理我了。”
莫彦玉拉住他的手连连告饶:“不要就不要,算我错了,只是以后你要是改主意了,只管找我要就行。”
何云闲这才消了气,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往里面走,只是心里想着,莫彦玉绝不会等到那一天的,他不会收下那等污秽的下等东西。
何云闲跟着他走了几步,想起他方才背着竹筐,便问道:“你这是要出门采药?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一提这个,莫彦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唉声叹气道:“别提了,还是上回那个事儿,师傅要的几味药材我到现在还没找齐。他那亲儿子都找到好几样了,我却连一味桃胶都搞不定,我们还打了赌呢,这次怕是要输给那家伙了。”
“那小子昨天还当着师傅的面嘲笑我,说我就是个绣花包,光皮相好看却一点也不中用!”
桃胶?
何云闲心中一动,想起温温给的那个小布包,里面的桃胶虽说分量少了点卖不出去,但兴许对他有用。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来布包,递给莫彦玉。
“我这里正好有一些,你看看,这个成色可行?就是量少了点。”
莫彦玉接过来一看,眼睛顿时亮了,简直是喜出望外。
“行!太行了!云哥哥,你真是我的及时雨。这下我看那小子还怎么嚣张。”
“别谢我。”
何云闲笑道,“要谢就谢我家温温,是她偷偷攒下来给我的。”
“谢温温是吧?行,这份恩情我莫彦玉记着了。”
他宝贝似的捧着那点桃胶,眼睛发亮,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以后有需要我的时候,尽管说,只要她一句话,我万死不辞!”
“哈哈哈,没想到吧,最后还是我先得到了桃胶。看那小子还敢不敢笑话我,这次必输给我无疑了。”
他一边说,一边兴冲冲地就往医馆后屋跑,看样子是去找那人炫耀了。
何云闲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心下却不禁对莫彦玉口中那位“师傅的亲儿子”感到好奇。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莫彦玉都忧心忡忡的?
他回去找谢冬鹤时,发现余下的牲畜全都卖完了,谢冬鹤正低头将卖得的一百多文钱仔细数好。
见他回来,便很自然地将那把铜钱全都放进他手里。
“卖完了。”
谢冬鹤言简意赅,目光落在夫郎依旧泛着些许红晕的耳尖上,不由得有些疑惑,虽然不知缘由,却觉得夫郎这模样格外动人。
何云闲将钱小心收好,“事情办完了?那我们去买菜种吧。”
集市虽临近散场,不复前两日的摩肩接踵,但依旧保留着几分热闹。有的摊贩在大力吆喝低价清仓,有的则已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起货物。
两人穿过人流,径直走向售卖菜蔬种子的摊位。
卖种子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丈,摊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用旧油纸或粗布包成的小包,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地画上了标记。
大多数人并不认得字,那老丈写的也不是字,而是他自己能认出来的标记,想买什么种子只管问,让老丈找就是了。
“小哥,你想要什么样的种子?”
老丈笑眯眯地,神色和蔼,“都是五文一包,小哥要是诚心要,两包算你九文。”
何云闲在心里快速盘算着,葱姜蒜和辣椒这类调味是必备的,在家门口种两把,以后做饭的时候随手薅点就成。
山上气温比山下低些,还得选些长得快又稍耐寒的菜蔬。
他侧头看向谢冬鹤,轻声道:“相公,咱们种点快菜,快菜长得快,不到一个月就能掐嫩叶吃,再种点茼蒿和菠菜,行吗?菠菜和茼蒿天凉些也能长,不怕寒。”
谢冬鹤只看着夫郎拧眉沉思的侧脸,觉得他说什么都对。
“听你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爱吃的,就多买些。”
何云闲闻言,抿唇一笑,心里甜丝丝的。他又挑了一包耐寒的雪里红和黄瓜种子,这才心满意足地付了钱。
那老丈看他出手大方,还多拿了几包别的种子送给他们。
何云闲这一趟收获满满,正要离开,旁边一个小贩的吆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新鲜的鱼嘞!活蹦乱跳的鲫鱼,烧汤可好吃嘞!”
何云闲循声望去,只见木盆里游着十来尾肥硕的鲫鱼,只是他看中的却不是那些鲫鱼,而是盆里十几尾指节长短的小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