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碗醒酒汤下肚,不止月曦欢好受了许多,其他人也感觉好多了。
靳承华原是不许弟弟妹妹们再喝酒的,奈何有个爱起哄爱逗人的老四,没几句话的功夫,就玩起了行酒令。
靳承荣眉飞色舞地说道:“今日难得大家都聚齐了,这行酒令可得好好玩!输的人可不能耍赖啊。”
其余人自然纷纷应和,他们也甚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现在可以放松自己,自然没人不愿意,也不会有人扫兴。
哦,也不是没有,可大家都热闹上头了,靳承华这个大哥的话不管用,更何况还有长辈们让他们好好玩呢。
月曦欢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暂时忘却了刚刚的不适,也忘了她刚刚“差点”醉酒的事实,也拍手叫着好。
行酒令开始,以“花”为题,做“飞花令”,靳承华年纪最大,所以从他开始。
靳承华都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一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将进酒》)
靳承荣得意洋洋地接一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春望[唐]杜甫》)
靳琉璃“切”了一声,很是看上自家四哥得意的样子,好像谁不会似的,她拿起酒杯,故作潇洒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唐]岑参》)
轮到月曦欢,她笑着摇头晃脑,做老学究态,“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春江花月夜[唐]张若虚》)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作为今春科举的状元郎,风知然表示自己没压力。
一桌子人,福小满年纪最小,也是读书最少的,偏他读书努力,还真记得有,“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大家都很捧场,笑看着他,纷纷给他鼓掌,夸他,鼓励他。
福小满脸皮薄,被大家夸的不好意思,心底却又有隐秘的欢喜,小脸红彤彤的,脸上腼腆的笑着,注意看的话,还能看到他泛红的耳朵,跟绯红的脖子。
一轮下来,大家都通过了,谁也没能喝上酒,靳承荣不死心,非得找人输一次,兴致勃勃地又喊开始。
几轮下来,“月、风、春”都说了一遍,各有输赢,主要是都知道自家人的水平,所以规定了时间,时不时还有其他人在轮到你时捣乱,想不输都难。
不过考虑到福小满的水平,大家都给他水了,偶尔给他提示,或者直接偷偷给他“透题”,让他照着说就行,他还真没输几次。
再次轮到月曦欢时,又是以“花”为题,她微微思索,迷蒙般的双眼不看他四哥搞怪的滑稽样子,歪着头盈盈开口:“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
其他人纷纷喝彩,夸她才思敏捷,因为这轮可以指定人,月曦欢等大家说她过关,就直接用手指向她四哥,“让四哥来,让他给我捣乱!”
靳承荣挠了挠头,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诗句,急得脸都红了。
靳琉璃在一旁偷笑,故意激他:“四哥,平日里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啦?不会吧,不会吧?这就江郎才尽了?”
靳承荣瞪了她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大声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众人哄笑起来,说他这诗都快跟自己的状态对上了,不过就算他说出来了,大家也说他说慢了,时间过了,要他罚酒。
靳承荣无法,只能认栽。他也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故意的,就因为他逗欢欢,每次都抓他“把柄”,让他喝酒。
好在他这么多年在外走南闯北,见识的多,应酬不少,酒更没少喝,酒量早就练上来了,还不至于怕喝这点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