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里多惋惜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作为神明的引路人留在失落之地里,并不能真正干涉游戏里的事情,所以对于无限世界的异变,我无能为力。’
‘而暴君……他大约尝试了很多想要离开游戏的办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有成为最强才能离开这里,无限世界的伪神是半神,比它还强的只有神明。’
‘失落之地是【旧世纪】神明的埋骨之地,这里遗留了很多旧世纪的隐秘,作为第一轮从这里走出去的玩家,暴君很可能在这里获得了许多隐秘,最后促使他走上了那条禁|忌的道路。’
泽田纲吉:‘禁|忌?’
‘也许不是禁|忌,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是条死路,但不能否认神明的资格确实有很多种获得的方式。’库洛里多,‘可是暴君走的这条路,很艰难。’
‘比起成为神明,堕落成为怪物的可能更大。’
泽田纲吉:‘『虚』……吗?’
‘如果真的成为了『虚』,就是踏入了死亡的界内,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泽田纲吉低声:‘那我刚刚看到的那些记忆……’
‘就是在失落之地的玩家灵魂之星中的记忆,那些记忆溃散出来才会被捕捉到一些。’库洛里多不紧不慢的解释,‘不过,你和暴君来自同一个世界,你们的羁绊很深,你能看到他的记忆或许多一些。’
确实,刚刚其他玩家的记忆泽田纲吉只零散的看到一些不完整的,但看到了很多暴君的记忆,甚至连进入游戏之前xanxus原本的记忆也看到了。
泽田纲吉:‘我,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在没有记忆的时候。’
‘这里是无限世界,所有的规则都是注定的。’库洛里多微笑,‘玩家不能提及自己的过去,越是熟悉越是陌生,人和人的相认只能依靠对彼此的了解,感觉在这件事上是没有用的。’
‘现在,你们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
不同的路?
什么样的不同,成为神明和成为……『虚』吗?
仿佛过了很久,仿佛只过了一瞬,再次回过神时已经摆脱了无数不属于自己记忆的影响的泽田纲吉,看到自己还是站在星光的道路上,身后是来时漫长的星路,面前是通往高悬宝座的成神路。
他站在道路中央,已经有了前进的资格。
他应该往前走,泽田纲吉忽然想到,不需要超直感他也能看到前路是什么,那是他和身边的玩家朋友都想要的未来:只要他成为神明,无限世界的主神便不再是个威胁,所有的玩家都能如愿回到原本的地方,这场漫长而绝望的伪神之祸会迎来大团圆的戏剧结局。
所有的一切都能圆满。
……可是xanxus呢,他的结局会怎么样?
他们走在不同的道路上,xanxus即将到达的结局不是泽田纲吉能够预测的未来,那个未来里面,也没有泽田纲吉。
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相遇一般。
可是,可是,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泽田纲吉忽然感觉有点混乱,超直感清晰的告诉他这是在失落之地待久了之后,他这个不完整的投影灵魂受到了失落之地的影响,所以思绪有些难以理智。
只要离开这里,在星光的道路消失之前到达神明的宝座,这些混乱就会消失,理智便会回来。
……但他要是就这样走了,xanxus要怎么办?
在现实时,泽田纲吉就没有见过巴利安的首领,xanxus少年时他还在并盛的公园对小精灵许愿,巴利安反叛时他还在学校和阿武聊天,十四岁那年他成为彭格列继承人,巴利安就在西西里蛰伏不出,二十二岁的他前往西西里,可xanxus作为巴利安的首领,从来没有觐见过他。
他们的时间好像总是错开的,从以前到现在。
连在游戏里,超直感都不会提醒他xanxus的存在,因为他们在现实中不曾见过,也不曾了解。
如果就这样走到最后,结局会是怎么样?
他成为神明,所有的玩家都回到自己的世界,可是xanxus回不去了,泽田纲吉就这样回到彭格列城堡会听见什么消息?
巴利安的首领因为不明原因暴毙……彭格列里大约很多人会因为这个消息而欢呼,可是泽田纲吉……只是想想就觉得笑不出来。
『虚』是什么?
刚刚经历过的无数玩家的记忆里,好像有谁说过,『虚』就是欲壑难填的怪物。
灵魂上出现空洞,无论什么都填不满,永远在躁动却永远无法安宁,心灵空旷又荒芜,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
泽田纲吉不知道,就像是他也不知道,不久前副本莫名崩塌的时候,xanxus为什么会把他甩开,不是说前方就算是地狱,也要拉着他一起吗?
……人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今天说喜欢,明天又可能不喜欢了;前言说死也不会改变心意,后面却又毫不犹豫的放手。
朝令夕改,出尔反尔。
泽田纲吉最讨厌这样的人啦!
可是,可是……
无声的轰鸣出现,库洛里多猛然连带着坐着的高背椅退开,就看见平稳的星光之路忽然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一左一右很快出现两个身影,洁白又结实的翅膀挡在库洛里多的面前,良久之后,翅膀收起,看着光芒中央的泽田纲吉,作为库洛里多创造的守护者,很多年都在沉睡刚刚才醒来的可鲁贝洛斯有些吃惊。
‘怎么回事,这家伙身上的气息是……新的神明候选人吗?’
‘不过感觉怎么有点不太对。’左右看看现在的场景,可鲁贝洛斯惊讶道,‘星光大道的中央?这里不是成神之地啊,候选人身上怎么就有神明的气息了?’
在星光大道的中央、非成神之地的地方晋级神明,这是什么情况,和规则告知他们的不一样啊?
可鲁贝洛斯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