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刚刚直播结束,突然想到,你工作那么忙,晚上会不会容易饿呀?我今天做的滑蛋牛肉粥好像做多了一点点……
苏晚:(紧接着来一张照片)看,还冒着热气呢,特别香!我给你留了一份保温着,要不要……我帮你消灭一下?绝对不浪费粮食!【小猫捧碗jpg】
照片里,一碗浓稠适度的粥被装在干净的保温盒里,嫩滑的牛肉和金黄的蛋花交织,葱花点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份温热与鲜香。
顾琛看着这条仿佛能窥见他此刻内心需求的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外卖软件的界面还亮着,里面是琳琅满目却感觉冰冷的选项。而微信里,是刚刚亲眼见证其制作过程、散着“家”的温度的食物,以及那个总能找到“正当理由”出现在他生活中的、笑容明媚的女人。
他沉默地看着那碗粥,又抬眼看了看电脑屏幕上已经结束直播、定格在苏晚挥手告别画面的直播间。
胃里的空虚感,和一种更深层次的、对温暖的无意识渴望,似乎在悄悄蔓延。
他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敲击,回复了简短的两个字。
顾琛:地址。
送成功后,他放下手机,目光再次落回电脑屏幕上那张定格的笑脸,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而那份尚未提交的外卖订单,被他默默关掉了。
今夜,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温暖,抵达他的门口。
手机屏幕上弹出“地址”二字,后面跟着一个具体到门牌号的小区名。苏晚的眼睛瞬间瞪大,几乎是屏住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
澜悦府,栋o。
澜悦府?!栋?!
苏晚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指向斜对面那栋楼——栋!她住在栋的o!也就是说,她和顾琛,住在同一个小区,仅仅隔着几十米的直线距离,几栋楼而已!
“天啊……”苏晚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神助攻!这简直是系统送给她的豪华大礼包!
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和冲动,立刻回复:
苏晚:收到!顾医生你稍等,马上到!【小猫飞奔jpg】
她飞快地将那份特意多做的、还温热的滑蛋牛肉粥仔细打包好,对着镜子理了理头,深吸一口气,穿上拖鞋就冲出了门。甚至连外套都忘了拿,初秋夜晚的微凉丝毫无法冷却她雀跃的心。
几分钟后,苏晚站在了栋o的门口。她再次深呼吸,按响了门铃。
门内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顾琛显然刚洗过脸,额前的碎还带着些许湿意,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褪去了白大褂的冷硬,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但眼神里的疏离感依旧存在。
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捧着保温盒、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着红晕、眼睛亮得惊人的苏晚时,他明显愣住了,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顾医生!惊喜吗?”苏晚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将手里的保温盒往前一递,“我说了马上到,没骗你吧?快趁热吃!”
顾琛的目光在她脸上和她手中的保温盒之间逡巡,似乎花了点时间才消化掉“她竟然住在附近并且立刻出现”这个事实。他沉默地让开身,示意她进来。
他的公寓和他的人一样,整洁、冷清、色调单一,几乎看不到什么生活气息,只有满架的医学书籍和文献显示着主人的职业。
苏晚自来熟地将保温盒放在餐桌上,打开盖子,粥的温热香气立刻弥漫开来,给这间冰冷的公寓注入了一丝活力和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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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快吃,凉了就腥了。”她催促着,自己则乖巧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托腮,一副准备“监督用餐”的架势。
顾琛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拿起她准备好的勺子。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安静,动作优雅,度却不慢。
苏晚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勺子,看着他将混合着牛肉和蛋花的粥送入口中,喉结轻轻滚动。
暖黄的灯光下,他冷硬的轮廓似乎也柔和了些许。
顾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面那道毫不掩饰的、灼热的目光。他从未在如此“私密”的环境下,被一个异性这样盯着吃饭。这感觉……很奇怪。让他有些不自在,却又奇异地没有产生反感的情绪。或许是因为,这粥的味道,确实恰到好处地抚慰了他疲惫的肠胃和神经。
他安静地吃着,没有说话。苏晚也没有再聒噪,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带着满足的、浅浅的笑意。空气中只剩下细微的餐具碰撞声和彼此轻缓的呼吸声。
直到他将最后一口粥吃完,放下勺子。
“好吃吗?”苏晚立刻追问,眼睛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顾琛抬眸,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眼。女孩的脸上写满了“快夸我”三个字,鲜活,生动,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又……不容拒绝地闯了进来。
他沉默了几秒,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终是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依旧是那个简单的音节,但在此刻静谧的、弥漫着食物暖香的空间里,却仿佛有了不一样的温度。
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明亮。
“太好了!”她心满意足地收拾好空掉的保温盒,站起身,“那不打扰顾医生休息啦!晚安!”
她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他粲然一笑,语气轻快又自然:
“以后要是晚上饿了,随时微信我呀!反正我们住得近,方便!”
说完,她便像一阵温暖的风,翩然离开,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顾琛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她那句“反正我们住得近,方便”。空气中,滑蛋牛肉粥的香气依旧固执地萦绕着,与他熟悉的消毒水味混合,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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